第七七二章 能耐我何(1/2)
李自成看向制将军贺锦问道:“静轩,那天策军果真天下无敌吗?”
“回禀闯王。”贺锦想了想道:“末将与那天策军并未谋面,据老营的兄弟们讲,这天策军火器犀利,委实难当。听说他们的火铳可以连发,两百步外非死即伤,那火炮更是打的远,打的准,能打十里地都不止。天策军还有一种钢铁制成的战车,不用牛马牵引,却奔跑飞快,真是撞上就亡,擦着就伤。”
这贺锦人称左金王,在没有投靠李自成之前乃是革左五营的五位头目之一。
革左五营在明末的各路义军中是个相对独立的特殊存在,其大头领就是老回回马守应。
张献忠在安庆被天策军教育后,势单力薄,处境不妙,遂与革左五营报团取暖。双方刚开始合作还比较愉快,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然而不久之后张献忠霸道的老毛病又犯了,虽然他主动来投靠人家,却喧宾夺主,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对其它民军首领狂妄傲慢,粗鲁无礼,还动不动问候人家父母。
革左五营捂着鼻子跟他合作了一段时间后,实在忍受不了,于是连根据地都不要了,离开张献忠,转而与李自成合作。
李自成也不是什么好鸟,他看上了革左五营的老营班底,就起了吞并的念头。于是李自成设鸿门宴以通敌的罪名杀死了革里眼贺一龙,老回回马应守见势不妙,逃往湖北荆州,左金王贺锦投靠李自成。反正通过政变夺权,革左五营自此归了李自成,闯军的老营班底愈加雄厚。
革左五营的部分人,在安庆地区跟天策军交过手,所以贺锦才有此说。
听了贺锦的话,在场诸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刘宗敏瞪着大环眼道:“怎么可能?火铳还能连发,铅子能及二百步远,火炮远达十里,这是说书先生的夸张之言吧?”
贺锦点头道:“还不止这些呢,天策军的炮弹可都是开花弹,那真是一炸一大片。”
诸人都沉默了,如果天策军真如贺锦描述的那样,这仗真没法儿打。
李岩站起来道:“建奴为患几十年,天策军数日而平,由此可见天策军之强大,所以学生认为,归德不能打。”
谋士牛金星扇了扇手中的羽扇,不以为然地道:“传言天策军强大,或许不假,可是天策军的大军主力远在千里之外的辽东和京师,听闻归德之兵不过数千,而在归德的只是天策军的辅兵治安军,我有何惧之?且闯王大军刚刚扩军,急需粮饷,学生认为可速决归德,壮大我军为上。”
同样是谋士,李岩隐隐有闯军第一谋士之称,牛金星当然不甘人后,但凡李岩赞同的,牛金星本能的要反对。
刘宗敏大声赞同道:“牛军师此言颇为有理,既然归德兵力单薄,又不是正真的天策军,我当可速决之,取得粮饷之后,我军转进千里,他天策军再强大,能奈我何?”
流寇之所以称流寇,就是优秀的转进能力。流寇没有根据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之说,对他们无效,他们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兵没了,裹挟呗!从去年到今年,李自成不到百人的队伍,像吹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这也是赶上了好时候,中原大旱,振臂一呼,万民景从。
李自成心动了,他需要更多的钱粮,这样才能聚集更大的队伍,但是贺锦对天策军的描述,让他内心揣揣。
“宋先生,您对此有何高见?”李自成问向矮个子宋献策道。
宋献策捋须道:“诸位应该知道,自闯王重举大旗,数月间横扫河南府诸多州县,只余开封一座孤城。靠的是什么?人心!朝廷暗弱,天灾人祸层出不穷,民众嗷嗷待哺,才有我等义军无往而不胜。”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朝廷民心已失,这天策军虽强,也难扶大厦将倾。何况那王越所做所为与朝廷格格不入,又有反叛朝廷的前科,难保不会再叛,所以我义军不必惧怕天策军如虎。”
李自成问道:“宋先生的意思是,我可攻归德?”
“可!”
“那宋先生可否占卜一卦,看看主何凶吉?”
宋献策向李自成拱手道:“学生领命。”
他使用的是揲蓍法,几根筮竹他手上灵巧的摆动,不时发出悦耳的相碰之音。
堂内各人都是伸长脖子看着这边,很多闯将看向宋献策时,眼内都充满敬畏。
只有李岩微笑而坐,神情中不以为然。他是正统的儒家子弟,子不语乱力怪神,虽说占卜之事也算博大精深,内中有深厚的易经诸学支撑,不过军国大事放区区一副卦象上,却是草率了。
几阵筮竹的声音后,宋献策停下了动作,抚摸他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沉吟起来。
李自成迫不及待道:“怎么样宋先生?是凶是吉?”
宋献策开口说话,他声音忽大忽小,飘忽不定:“此卦虽预示有微微凶险,却居于地上,人皆见之而知避,能够化险为夷,越险而过,从象上说,此为上卦。”
李自成大喜,心下大定,下首的李过年轻人心性道:“为保万一,宋先生能够再占一卦?”
这李过是李自成的亲侄子,宋献策也不好给他脸色看,而是耐心的解释道:“占卜不得反复无定,无心方得真实,若是一再重占,心乱而卦乱,此为大忌。”
李过吓了一跳,赶紧道:“李过无知,先生勿怪。”
旁边的牛金星手摇羽扇悠然道:“既然闯王有意取归德,学生有一计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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