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生而为何(1/2)

除夕宴乃一年一度宫大宴，各宫都调了人手到游仙台伺候，也显得其余宫苑有些冷清。!

还阳殿后院一处小别院，院门前挂了两个红灯笼，灯影摇曳的院落里却是一片的冷清孤寂。一名侍女提着食盒推开院门，小心翼翼把门关朝寝房方向走去，侍女看起来只是十二岁的模样，还很小，扎着个双丫髻，肉乎乎的小脸被冻的通红，却不在意。

“公子，该起床用膳了。”

房里寂静一片，烛火没有点，伸手不见五指，小丫鬟低叹一声，公子又把炉火给熄了，每回她不在都是如此，所以她是不敢离开院子太久的，生怕出个什么事，陛下非得打她板子不可。

暖炉的烛火已熄了，不过屋还残留着暖气，也不冷，小丫鬟把食盒放在桌，摸着走到暖炉边，摸索着燃起暖炉，炉火的火光把小丫鬟的脸映地红彤彤，双颊的红晕更深了些。

小丫鬟拿一根拉住点了火，来到床前不远的烛台，踮起脚尖要给烛台的蜡烛点火，烛台有成人齐胸的高度，小丫鬟要烛台还要矮一些，磕磕碰碰都没把烛火点，床的人不知是嫌她吵还是烦了，掀了被子拿过小丫鬟手的蜡烛点亮烛台的蜡烛。

蜡烛明黄色的火光映在男子的脸，光虽是明黄色，男子的脸也不见得染几分颜色，肌肤依旧是教人看了觉得不甚舒服的苍白，小丫鬟把另一只拉住安放回另一边的烛台，扶着温言坐到桌前，把食盒的糕点取出。

“不是才用过晚膳，又拿这么多吃的来做什么，绾儿，我不爱吃这些，你知道的。”温言看了眼桌花样繁多的糕点，没有一点胃口，淡然地别过头。

“公子不记得了，今日除夕，您虽不去参加宫宴，到底不能太冷清的，这些糕点是陛下吩咐奴婢送过来，说让公子沾些喜气，再过一会会放烟花，公子可要到院子里去看？”

绾儿是今年才入宫当的丫鬟，心性单纯，被提来温言这处，专门负责照顾温言的衣食住行，绾儿知宫里怪人甚多，像温言这样不爱笑不爱说话的，她还是头一回见，整日在屋里待着不觉得难受吗？

“今日除夕了？”温言惊愕地看了看桌样式精美的糕点，他被贬边关时才是秋末，怎的一眨眼是除夕？难怪今日宋长真没来，原来是除夕夜，此时越国皇宫，定也很热闹吧，不知今年先生同谁守岁？

“是的。”绾儿以为温言是不信，重重地点了点头。温言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痴痴笑了笑，果然不玉桂楼的糕点好吃，笑着笑着眼泪竟不自觉跟着下来了。

“这些糕点你吃了吧，我没什么胃口。”温言胡乱抹了脸的眼泪，起身取下屏风披风披，推门走了出去。个月温言想逃出密室不成被识破，宋长真却自己把他放了出来，将他迁到还阳殿后用来种植草药的小院。

皇帝后院旁人轻易不得允许不可入内，这后院安置着一个人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宋长真派了一个小丫头照顾温言，那个孩子是绾儿。宋国的雪已尽数消融，只是天还是很冷。

院弥漫着清冷的药草香，温言紧了紧身的披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他现今算是怎样呢？欲逃不得的困兽？还是宋长真养着的禁脔。温言凄然一笑，想走到院的石桌旁坐下，走了没两步，体内逐渐涌一股躁动之气。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温言捂住心口，一掌拍在石桌，宋长真给他喂了药，封了他的内力，一掌尽了全力拍在石桌，石桌却是纹丝不动。

体内的燥热并未因为天寒而有所消减，反而越发强烈，平日里温言只是想起都头皮发麻，他怎会不知道，这要命的灼热感，是媚毒发作了！

先前媚毒发作一回，之后宋长真每日给他喂药，寒毒没有发作，他以为媚毒的毒性也被压下去了，不想……宋长真为何没有和他说！

绾儿从屋里走出来，见温言一手扶着石桌，半弯着腰很痛苦的模样，绾儿以为他是生气，还是在哭，抱着一碟子糕点噌噌噌到温言跟前。

“公子你怎么了？还在为和陛下吵架的事苦恼吗？公子莫要生气，奴婢看得出来，陛下是关心公子的，这才每日得空都过来看望公子，公子还是吃些糕点吧，这样糕点很是好吃。”

宋长真来看温言一回两个人吵架一回，在绾儿看来温言真是个很怪的人，说的话都很难听，又大胆，敢得罪陛下，在绾儿的印象里，他很容易生气是了。

说着绾儿把花糕不由分说塞到温言面前，绾儿的声音很是甜软，因媚毒的缘故温言头皮一麻，反手把糕点打翻怒吼道：“滾出去！”

绾儿的个子本来小，温言是习武之人力气颇大，一掀直接把绾儿推了开去，绾儿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本是要哭，看到温言发红的眼睛，涌到眼眶的泪水瞬间憋了回去，起身撒腿跑。

绾儿自然不是害怕地跑去躲起来，而是径直跑去游仙台，宫宴举报只两个时辰结束，绾儿一路跑过去，到游仙台时宫宴正好结束，宋长真与千重从殿出来，看到不远处跑来的绾儿眉头一拧，走到人少处。

情况紧急，绾儿忙跟了去对宋长真说明情况，闻言宋长真与千重对视一眼，心了然，“不许任何人接近后院”丢下这么一句话宋长真快步回了还阳殿。

千重立在游仙台前，看了眼人去楼空的游仙台，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他家破人亡流落关山，他们宋家的人倒是好啊，站在用他家人鲜血换来的高位呼风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