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大昌军工坊(1/2)
按理说,处死人质是不明智的行为,因为这只能激起叛逃民族无休无止的仇恨,但局势已然发展到了这步,赞普的感情已战胜了他的理智。
反正也不指望这万余帐落的沙陀和吐谷浑能回来,那么索性把他们留在大蕃境内的族人统统杀光,以绝后患。
凉州邻靠沙漠的边缘地带,沙陀的部落之地,哀哭声冲天,西蕃的骑兵冲入进来,肆意践踏他们的穹帐,掳走他们的牛羊,而后不问男女还是老幼,统统拉到沙碛边,残忍地挖眼、断手,然后处斩,罪名是他们在会州地界驻防的同族,特别是可汗朱邪赤心已经投唐,现在全沙陀已是大蕃国家的仇敌,不留一人。
朱邪赤心的两个妹妹,跪在草地上,眼睁睁望着西蕃行刑官用锋利的砍刀,一个接着一个把她们孩子的头颅给斩落下来,断绝了他们的性命。每落下颗年轻的头颅,这两位妇人就要尖利地号叫声,撕心裂肺。
行刑官上前,把赤心妹妹尚在襁褓的一个女孩夺过来,高举过头顶,然后狠狠砸在栓牛的石磙上,那女孩连哭都没来及哭出声来,顿时面目全非,迸出血肉来......
残存的一些沙陀处月人,多数是壮实些的男丁,想尽各种办法逃出来,骑在马或骆驼上,带着对西蕃无边的仇恨,纷纷投往唐军所驻守的北庭都护去。
青海湖地带,留存的吐谷浑族人更惨,尸身和鲜血飘满了湖面,并且他们是无地方可逃的,在吐谷浑政权被西蕃攻灭后,他们就沦为西蕃的臣民,负担沉重的“牛腿税”(缴纳四分之一的收入),并未西蕃养马,所以有西蕃军马钱粮,半出退浑(吐谷浑)之说,现在更是遭逢灭顶之灾。
族人被屠戮的消息传到原州后,朱邪赤心和慕容俊超目眦尽裂,带着麾下登山西拜,祭奠死难的族人,是号泣呕血,并发毒誓子孙世世代代与西蕃都是不共戴天之仇,此后有一人返向西蕃,全族必然“蛇入穹帐,头生烂疮,不生草,六畜横死”。
高岳趁机宣谕宽慰他们,并鼓动沙陀和吐谷浑:
他表示将来唐军光复河西,要划出羁縻州府来,让所有沙陀族人返回故园,你们可汗世袭,族人自治安堵;
他也对慕容俊超说,将来唐军攻占青海后,你们也统统回去,以前承担的“牛腿税”废除掉,只要每年给唐家贡献战马即可。
然后高岳诚恳地拉着两位可汗、王子的手,说现在我们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我唐家要收复河西、陇右,你们则要光复故国,我们的血是完全融在一起的,都要为重振汉唐的丝绸之路而努力奋斗!
感动完后,高岳就详细问了西蕃在会州直至河湟地区的地理风土,为将来继续开边复土做好资料的收集工作,然后高岳就对二位说,现在白于山党项未灭,不晓得二位可能协岳一臂之力呢?
两位顿时心领神会,明白这是高岳代表唐家,向他们要“投名状”来着,赶紧毕恭毕敬说我等不过降人,只要节下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高岳赶紧说,说什么降人?以后切不可再如此称呼自己,沙陀处月和退浑你们是属于“内附”、“回归”。
对外,高岳下令严格保守沙陀和吐谷浑的消息,特别是对处于白于山包围网当中的党项们。
七月既望后,庆州城附近已化为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定武军和义宁军各八千将兵步骑,保大军五千步骑和论惟明四千将兵及六千射士,全都聚集设营在此,四周各县有白马、杀牛、树黟等羌屯堡寨,各依地险,斥候拱卫。
在高岳命令下,庆州南大昌原的丘陵、山梁通风良好处,因地凿穴,并筑垒起“镔铁”、“铜冶”炉来,这些炉口小腹宽,有利于往下投放燃料,并减少锻冶时热量的流失,炉壁内涂满伴着麦穗、谷壳、粗砂的耐火泥,然后高岳再度委托商队从行秦州的彰信铜山内运来铜块,又让商队从兴元府的利州、洋州的铁官那里运来大批生铁,就地在庆州各山岭砍伐树木,制为木炭,来冶炼各色攻守器械。
每至傍晚,整个大昌原的山谷间红光熊熊,铁水顺着山麓蜿蜒,如同条可怕的红龙那样。
为此高岳以免除两税的优惠条件,和雇征调了兴元、凤翔大批的廓坊户:打造器械用有手艺的廓坊户,而冶炼铜铁高岳使用了三千名东山官奴,这些全是先前从庆州抓捕来的,现在他们重返故地,却是奴隶的身份,他们漫山遍野,在铜铁炉四周赤着光溜溜的脊梁,迎着和炉火交相为虐的烈日,汗珠刚从身躯里渗出,或在阳光下化为水汽,或滴在火炉边的土地冒成青烟。
对于东山奴来说,唯一的慰藉,就是兴元府里用麦子酿造的低度酒,它和“中梁烧酒”截然相反,酒精度低,喝起来不容易醉也很爽口,特别适合这群身为锻奴的东山羌们饮用。
非但如此,高岳还按照明玄法师给予的图纸,制造出数百个“行军炉”,顾名思义,这种熔铁炉便于随军作战,它比较小巧,除去炉体,其外主要接有个梯形风箱,其上凿有木孔,并各安嵌块可活动的“木风扇”,廓坊户工匠们用两根可抽拉的木杆,牵动两块木风扇张张合合,扇动大股的空气入炉中,可迅速升高内里的温度,然后铁水可从炉脐的溜子流出,用于锻打各种甲片、蹄铁、环镫、兜鍪、箭簇、战车、刀剑等。
当然,还有由飞山五营里的定放手张保百改进的“虎踞砲”。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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