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异牟寻听封(1/2)
王城正殿当中,缠着红色裹头的异牟寻坐在中央,其弟凑罗栋,其世子寻阁劝,还有其王后妃嫔,清平官和各曹官长分坐左右厢。
当见到西川幕府推官崔佐时穿着鲜红色的朝服,双手持节,堂然走到南诏宫殿大堂时,异牟寻顿时感到极度的震撼,不由自主微微起身。
“大唐检校祠部郎中,南诏册封副使,崔佐时!”
自报身份的崔佐时立在殿堂中央,而后其随从手中捧出个紫檀木钿函,其上有银锁,打开后崔佐时伸手,其当中取出黄麻纸卷轴,便朗声说道:“我唐天子对南诏王、诸大将军清平官册书在此,异牟寻起身听封!”
这份震撼,让整个殿堂的南诏将军、内外算清平官和诸曹官长,还有宫中女眷们无不下意识地用双手撑住身躯,团团对着崔佐时下拜。
“住手!”这时西蕃使臣乞胜坨气急败坏,领着数名副使、侍从赶过来。
甲胄声响起,殿阶两侧的南诏羽仪卫士及负排兵上前,剑戟交叉,将大喊大叫的乞胜坨拦在其外。
“异牟寻休要做二头蛮,你国中还有不少子弟在逻些城为质,铁门、剑川、神川还有与你为敌的三诏浪人,今日你敢接过唐人册封,明日南诏阳苴咩城就会灰飞烟灭,望你思量!”乞胜坨双手握住南诏武士的戟枝,嚎啕着威胁说。
这时崔佐时将节旄递给自己随从,而后回手指着乞胜坨,对目瞪口呆的异牟寻说:“今日南诏想要复与唐之盟好,请先斩乞胜坨之首,以表诚意。”
“诏,昔日我云南和唐反目成仇,只因玄宗老耆昏聩,信用奸臣杨国忠、鲜于仲通等压迫我等,即便如此诏的祖父(阁罗凤)依旧在国门前立碑,并说‘我上世世奉中国,后嗣容归之,若唐使者至,可指碑澡祓(洗刷)吾罪也’,而今西蕃暴敛云南,勒索人质,设军镇堡垒于我腹心,又扶持三诏浪人于我酣眠榻侧,如此狼子野心,如此骄横凌辱,若诏依旧屈膝事之,实在有辱先祖风烈哇!”这时郑回忽然喊出此番话,长拜于地不起。
异牟寻双目圆睁,时而看着手奉黄麻纸册书的崔佐时,时而又看着更远处跳脚威胁的乞胜坨,一时间陷于迷茫......
而此刻,阳苴咩城大邸肆中,郑絪立在馆舍房间的中央,四周勾栏和廊下,使团成员将骡马上驮运的竹管依次取下来。
这竹管在南地,可以用来装水、盐和稻米,等同于中土的布囊皮袋,是件再常见不过的器具。
可当大家把竹管的封口揭开后,一阵钢铁的摩擦声,每根竹管当中居然都暗藏着把锋利的短柄刀,还有小型的手弩,纷纷被抽出!
而邸肆外一片骚动,那清平官段谷普引着数十名“负排兵”而入。
没错,南诏的大将军、清平官,都是有自己私人扈从武装的。
望见段谷普,郑絪立即拱手致礼。
“云南再为唐臣,便在今日。”
郑絪即刻便说:“云南王如优柔,便靠诸位清平官当机立断了,请断西蕃使团诸贼之首,以绝西蕃之望。”
很快,段、郑两人,引着武装起来的唐使团,和清平官的私兵,气势汹汹地来到王城墙下客省,西蕃使团馆驿处。
乞胜坨离去后,这群人还呆在这里等着更新的消息。
结果他们见到,高瘦的郑絪也穿着瑞莎草绯衣,背手傲气地立在馆驿大门前。
“你是何人?”
“皇唐检校郎中、云南册封正使,荥阳郑絪。”
说完,大门两侧的院墙处呐喊鼓噪声四起,唐使团纷纷立起身子,胳膊支在瓦当上,扳动弩牙,射出弩箭如风如雨,立在轩廊处的数名西蕃使节,立刻惨叫着,满身中满了弩箭,垂死蜷缩在地上,想把弩箭给拔出来,结果这种弩箭是西川、兴元的唐军特有的,一拔便杆子便和镞头分离,徒劳无功。
还有名没被射中的,转身就夺路而奔,企图关门。
一支七尺长的铁矛倏地飞掷而来,如闪电般,跑得比这位快得多,那是段谷普身边的一名负排兵抛出的,矛刃削切脊梁骨的脆响声后,那西蕃使者半截身子松软,后背扎着那根铁矛,翻倒在血泊里毙命。
尖叫声四起,段谷普黝黑的脸上也腾腾杀气,挥手命令说:“奉诏的命令,今日云南背蕃投唐,尽杀丑蕃使节!”接着侍从他的负排兵们,身着犀甲,帽盔上白缨晃动,手握锋利的磨些长剑,呐喊着鱼贯冲入到馆驿里,见到西蕃人便挥剑砍杀,碎肢和腥血到处飞溅。
屠戮结束后,内算副清平官段谷普,和麾下的士卒们手提着西蕃使者的头颅,反复大呼着那句话,在一片混乱里,保护着郑絪,也登入了南诏王的殿上。
当看到自己人的脑袋在大殿石板上,咕噜噜滚来滚去时,乞胜坨目眦尽裂,便指着异牟寻怒骂,“天神赞普的怒火,早晚将此殿燃为灰烬,尔等二头蛮皆不得好死。”
异牟寻的手也在不停地抖着,他明白此时此刻,再奢谈南诏和西蕃恢复原本状态,根本是痴心妄想,他只能将错就错,下定决心了。
段谷普一个箭步,把长剑深深刺入西蕃使臣乞胜坨的腹部,乞胜坨暴喝声,眼珠都快凸出来,靠在宫殿的铜柱上,然后不知咕噜两句什么,就此殒命。
这会儿异牟寻也不再犹豫,迅速摆动了下手臂。
殿上侍卫的羽仪长们立刻挥动锋利的戟,将其他西蕃使团成员,尽数刺杀砍杀当场。
一具具血肉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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