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草绳布袋也想蒙混过关(1/1)
韦小宝不耐烦了,插言道:“这位书生,也不要在这里之乎者也,和我老娘辩个没完没了的。”
韦小宝别看平日里为了拜月鞍前马后的,还为她和书生的私会尽打些个马虎眼,跟自己的老娘斗法。可是,今天,在这夜宴堂而皇之的场合,他还是愿意做个不偏不倚的说和人,既不偏私于书生刘禅,也要替听鹂馆讨个说法。
见众人都竖着耳朵在倾听自己,对面自己的老娘秦师师更是一脸欣慰,韦小宝好像被众人鼓了士气般,慢悠悠地大声说道:
“好歹,这听鹂馆也是个享誉海内的地界儿。要说,那知名的学院都还经常被赞助、被捐善款呢,想我们这里传授琴棋书画、调教如花似玉的宝地自然不是白给的。再怎么,听鹂馆也是要面子的名号,并不在于你今儿个打赏的多少,更在乎的是你是否多存敬意。”
刘禅点头,道:“这位小官人说的着实在理。我刘某人来京城赴考,也不是不务正业的登徒子,一味享乐、哄人、消磨。心下,早有感恩听鹂馆贤举之意愿……”
曦月心说:“刘公子,你要是早点觉悟,何至于让姆妈当众相逼?!”
刘禅不慌不忙地,从那洗得几乎发白的单薄衣衫里解下个草绳布袋来。
听鹂馆大堂内,本就装扮得华美绚烂,那杯盘器具,更是考究锃亮,这一切,自然把个草绳布袋给衬得益发地黯然无色。
有些个大龄些的、见过世面的姑娘们都掩不住一脸冷漠,时不时地,还低头讪笑。
刘禅全当没有看见,他痴情地望向远处的拜月。而当家花旦拜月姑娘仍然手拿弓、脚踏靴,面无表情地站立良久。
刘禅细细解开麻绳袋子上的锁扣,将手探入袋中。
此时,晴雯不知是还了魂,还是再次着了魔,她不识时务地大叫起来:“不可,万万不可。”
“嘟!有何不可?!”
“小丫头,这儿哪是你说话的场合?!”
“再多嘴误事儿,把你当柴火劈了!卖了!”
众人对待晴雯,形同对待过街老鼠。
宝玉拦住晴雯夺路而逃的去路,好说歹说地将她挽留在原地。
那宝玉身后的贾政经此一番对晴雯的观察、试探,早已认定这不过是个愣头青,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排除了她和复国义勇军有干系的嫌疑。
放宽心的贾政第一次没有计较儿子体恤红颜的举止,他一个人在暗处坐着,慢品竹叶青,直等宴会收场,好生回家歇息。
老鸨秦师师眼见着书生在费力地掏东西,就猜着书生定是在把老父亲给的那点赶考盘缠倾囊相出。
猜到这里,秦师师不仅没有劝阻书生在大庭广众面前亮亮底牌、露露怯,但也没有像别人那样一脸嫌弃。
反而,书生的出现,倒让她自顾自地,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相近的情形……不觉让秦师师痛彻心扉。
……
此刻,书生哪里肯听晴雯的阻止,他用力一拽。
“哗——”,四下里一片光华,连斗梁处渗入的丝丝雪意也尽化成涓滴,啪嗒啪嗒掉落在人们的头上。
“顾不得这漏雨,快捂上眼睛吧。”
光华刹那照亮了整个大厅,好像一个烈日炎炎午后的大太阳般。
书生手擎一颗鸡蛋大的明珠,光芒洗刷尽一切蝇营狗苟,一切声色犬马……
连丝竹都停歇,让位了。
俗来俗去的众人们更是哑口无言。
“这——”老鸨秦师师一个着力向前倾的动作,似乎,那颗明珠有一股子不可阻挡的吸力。
知府大人张大了嘴。
贾政的杯盏停于空中。
小宝眯缝着眼睛、不错位地紧盯着书生的手。
曦月已然在明珠的光华中有一种飞升的感觉……
只有宝玉这一俗人,看都没看一眼那珠子,对牢自己相中的未来女子棍棒团的当家巾帼,眼中无限赏识,嘴上直叹无价,再没了承载其他的心力。
清辉洒处,一片晶莹璀璨,一片静默如谜……
“这个,不成敬意。可能完成拜月姑娘从良之愿?”书生语意并无得意,也没有负气,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在问老鸨秦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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