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章 临阵换将(1/2)
虽然只是惨胜,但是相较于指月山时的狼狈,这一仗还是给了毛利军很大的鼓励,为了不给青木一矩喘息之机,毛利元康下令大军不作休息,于中午前抵达伏见城外,试图一鼓作气攻陷这座只剩下三千人防守城池。
城西扎营后,毛利元康召集诸将于本阵议事,得知守城大将乃是青木一矩,安国寺惠琼微微一笑:“伏见是太阁集全日本人力所筑的坚城,兵粮武器积聚其中,了无缺欠,实难攻取。所幸贫僧和纪伊守多年相知,由贫僧去劝他拱手交出城池如何?”毛利元康闻此十分欣慰,立即挑选十余名精干武士保护安国寺惠琼进城。
青木一矩年近花甲,本是老态龙钟,弯腰驼背,没想到一穿上心爱的藏青鉄锖地二枚胴具足就如同换了个人,腰杆笔直,昂首挺胸,若是戴上面当,丝毫看不出是一名久不问战事的老者。
安国寺惠琼进城时青木一矩正在名护屋丸巡视,于是便就近在御殿召见了这位自负的外交僧。听明白了安国寺的来意后,青木一矩爽朗地笑道:“承君好意,然而主公出征之际,令我坚守城池,诸君要我开城,断不能够。即使兵寡力孤,亦无移改,唯有一法可得此城池。”
“大人请讲?”安国寺惠琼惊喜道。
“攻入城来,取老夫项上人头,自能夺取此城。”
青木一矩说得很是随意,安国寺惠琼却大为惊讶:“尽忠职守虽是武士的天职,可大人已经这般年纪,是时候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尽忠六十年,总该有个善终吧。”
“马革裹尸就不算是善终么?”青木一矩淡然回答道:“大师乃是安艺武田氏的后代,身上流的也是武士的血液,怎会不知道战死沙场也是武士的一种荣耀呢?如大师这般青灯古佛安度残年。嗯…光是想想老夫都害怕啊。”
“大人,贫僧好言相劝,你却挖苦贫僧,这实在没法谈下去了。”安国寺惠琼气愤道。
“正好,”青木一矩微微一笑,“那老夫就不耽误大师诵经祷告的时间了,城内要事繁忙,恕不远送。”说罢便命外甥青木矩贞将其送出了伏见。
安国寺惠琼回到西之丸外的本阵时天色已暗,得知青木一矩不肯交出城池的消息后,毛利诸将皆是咬牙切齿。毛利元康更是狠狠地说道:“我们对纪伊守已仁至又尽。若放弃伏见直取御东山城,有损我军威名。长此以往,也会妨碍东西交通,不如一鼓作气拿下伏见,按照既定方针荡平大和,随后向美浓、尾张挺进。”
送走了安国寺惠琼,青木一矩料想到大战已是不可避免,虽然在木幡山损失了近两千军势,可毛利军至今也损失了四千余人。相比之下还是有所收获的。几天前他便将各地的守备布置妥当,其中本丸由自己把守,二之丸交给了佐野纲正(曾是丰臣秀次的铁砲组头,秀次死后始投秀保)和此前一直在城中的木下胜俊守备。三之丸是大和众的寺田光吉、鈴木重時,石田三成屋敷(治部曲轮)由其侄子青木定矩守备,名护屋丸由大和众平野長泰守备,松之丸本由青木广矩守备。后广矩战死于木幡山,便由青木矩贞负责,太鼓丸由前来增援的伊势众中江直澄守备。虽说秀保并未要求青木一矩死守伏见,但青木一族仍决定赌上一族的荣誉拼死守城。
毛利军的猛攻当天夜里便开始进行。按照毛利元康的计划,先攻取城防最薄弱的治部曲轮,由此攻入西之丸,之后方可进攻本丸。本丸只有两条通道与外界相连,一条通往西之丸,另一条通往松之丸,而毛利元康最先想到的进攻路线是前一条,至于松之丸则是让他的异姓兄长二宫就辰担纲先锋,率领五千军士进行防守,以防青木军由此突围。
漆黑的深夜,炮弹和弹丸如雨点般倾泻到这位丰臣秀吉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的城池中,而城内的守军也不甘示弱,依靠铁炮橹和狭间与城外的毛利军展开了对射,霎时间硝烟弥漫,炮声四起,早前还华丽堂皇的城墙如今已是千疮百孔,静静地忍受着炮弹和弹丸的袭击。
战斗从二十八日一直持续到四月三日,毛利元康已是全力以赴,可碍于青木一族的誓死抵抗,即便损失了大量军士也无法攻入治部曲轮,同样的剧情也在二之丸和三之丸上演,得知消息的毛利辉元雷霆大怒,当天便命令天野元政(毛利元就七男,毛利元康的哥哥)前往伏见接替毛利元康担任毛利军的总大将。
相较于毛利元康,自幼便过继给豪族的天野元政不但战场经验更为丰富,还继承了毛利元就的谋略,一来到本阵,他便下令停止对伏见的强攻,改用计谋夺城。
“若狭少将可在城中?”天野元政询问安国寺惠琼。
安国寺惠琼点了点头:“当日贫僧入城时,得知少将负责驻防二之丸。”
“二之丸西北是治部曲轮,正北是西之丸和太鼓丸,若是由此入城岂不是比强攻治部曲轮强上百倍?”天野元政自顾自地说道。
“可是兄长,二之丸的城防远非治部曲轮可比……”被迫交出兵权的毛利元康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正是你的这种顾虑,才让两万大军荒废了六天!”天野元政低声怒吼道,“青木纪伊守知道你想由治部曲轮突破防线,因此在该地布下重兵,他们依靠地理优势与我军抗衡,我毛利家纵然兵力十倍于彼,却几乎没有取得优势。若是继续在曲轮死磕,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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