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下腰(1/2)

身边有东谷微扬，许卿柔坐在车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刚坐上这辆马车的时候，她有种身份升华，心气也足，头也抬得高了，呼吸也顺畅了的感觉。然而此刻，东谷微扬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突然加进来，让她和惜锦两个女子非常拘谨，大气也不敢出。

惜锦大概也是同感，一路上一声都不吭，就这么规规矩矩地抱膝坐着。许卿柔不时看她一眼，她便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般精神起来，坐得更直，眼里也有了光彩。

可是，如果看她的是东谷微扬，惜锦马上就蔫了，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低头假寐。

东谷微扬不动声色，也不说话，跟个假人似的。许卿柔也不想跟他说话，心里却暗暗想着，可能上辈子欠了这个男人的，所以这辈子要被他折磨一阵子。

东谷微扬能察觉到她们的感觉，但他是老师，总得端着点，不能失了做老师的尊严。她们不跟他说话也好，以后有什么事怀疑他与她们怎样怎样，他也可以有理有据地说她们讨厌他，他怎么能诱惑得到。

既然东谷微扬不说话，许卿柔也就当他不存在，每到一处便带着惜锦下去巡视，有问题就说一下，让他们解决。回到车上，许卿柔对东谷微扬点点头算是见礼，惜锦也跟着施礼，却不说一个字。

就这样，东谷微扬陪着她们巡视完，已是辰时中。他指挥车夫将车子赶到他那个小院，然后将车夫打发走，令其日暮时分来接。

“今天练习莲步和下腰，先看我示范。”东谷微扬说着掀起衣摆在屋子里走了两圈。

他所谓的莲步，其实就是走路的时候刻意缓慢而轻柔地迈步，先是脚后跟落地，然后柔软地将脚从后跟到足弓，再到足掌心，再到前掌，再到脚趾逐一落地。每一步，都必须很轻很温柔，确保整个脚掌从后到前慢慢逐渐落到地面。

之后，他又示范下腰。这个必须得有点真功夫，不然下不去。只见他先是站好，双脚张开与肩齐，然后双臂伸直，立于头部两侧，上身朝后慢慢弯下去。弯到一半时，膝盖稍微弯曲，上身继续下去，直至双手摸到地板，整个身子形成一座拱桥。

这个动作对许卿柔来说容易，对惜锦就太难了。她张着嘴巴，皱眉撇嘴，看上去快要哭了。当东谷微扬要她们学着做时，两人走莲步都走得很不错，一到下腰，惜锦便叫苦不迭，说怎么可能下得去。

许卿柔没有说话，默默地下去了，还能双手抱住双脚腕，头部紧贴脚，眼看到前面。东谷微扬很惊讶，猜想她一定是有功夫之人，至少是从小练过。待许卿柔起来，他又要惜锦下腰。惜锦无奈，只得站好，双手举起，身子朝后慢慢弯下。

然而，她才弯了不到一半就下不去了，就这么尴尬地杵在那里，哭丧着脸说大人怎么办。

许卿柔说我帮你，东谷微扬却说不行，让她自己来。惜锦很恨他，却又不敢反抗，只得继续下。结果，她再往下一点后，终因身子无法平衡，啪嗒摔倒了。而且，她摔倒的姿势非常难看，双腿就这么折着，双手朝后举起，像投降的青蛙。许卿柔赶快去将她拉起，说还是要有人帮才行。

东谷微扬再次制止了她，指着旁边的博古架说，你就在那练，背对架子，双手朝后去摸架子上每一层的格子，一层一层地往下够。够到实在下不去了，就停那不动，然后再一层一层地爬回来。

惜锦答应一声，泱泱地过去照做。许卿柔也跟着一起做，低声鼓励她。

东谷微扬见她们认真练习，便回到矮几前弹琴。他弹琴的时候十分专注，仿佛进入到琴声构建的那个奇妙世界，一切喜怒哀乐全在乐声里。

香薰的香气从香炉溢出，在屋里缓缓流淌，令人迷醉。许卿柔和惜锦都觉得比刚才舒服多了，练习也有了精神头。她们这样练了好一会，东谷微扬已弹完三首曲子，每一首都是那么优美而忧伤，叫人听得心痛泪目。

“唉！”东谷微扬忽然长叹一声，不弹了。

他起身进里屋，开始写字作画。许卿柔不时能听到他那轻微的叹息声，心想他是不是郁闷不能出宫。到底是为了什么，皇上要禁止他出宫，难道怕他被别人收买，一去不复返，从此成为别人的琴师？呃，皇上不会这么小气吧。

过了一会，东谷微扬见自己写的字没有气质和精神，画也有点乱，不禁心浮气躁，将毛笔一扔，躺到榻上睡觉去了。

知道他在睡觉，两个女孩便开始偷懒，没再继续练习下腰，而是在那里做一些伸展运动，压腿之类的动作。许卿柔认为，这些都是舞蹈必须的，还是要练练。

其实她觉得，小时候跳过舞的她真没必要这样一切从基本功开始。她们又不是去考什么专业舞蹈学校，只需要东谷微扬将某支很美很有震撼力的舞蹈教会她们即可。

惜锦却已打了退堂鼓，她觉得这种功夫应该从小时候就练，那样的话，到现在这种情形，她们要做什么舞蹈动作都会很灵活。

许卿柔一边在腿上做着弹钢琴的动作，一边开导她，说如果这些动作都做不好，那就什么舞就跳不好。即使动作到位了，眼神和表情不到，还是演不好。

惜锦也知道她的话有理，可她就是想自由散漫，不喜欢这样被人管着。

她忍不住大声说：“老练这些有什么意思！不如赶快编好舞，把动作教给我们，好让我们届时知道怎么演。现在这样，就算功夫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