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宵夜(1/2)

将军府。

这个晚上注定是难眠之夜，秦敢父子找不到许卿柔，十分担忧。各种能想到的可能他们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她会消失。许卿柔被五皇子救回，途中被毒箭射伤，之后又被送进宫去医治，秦敢父子直到天将明才得知。

消息是宫里一个与秦敢交好的太监送来的，他把自己听说的全都告诉秦敢，又急匆匆回宫。秦敢与秦良澍面面相觑，这个消息来得太迟，让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半晌，秦良澍才说：“父亲，我们费劲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卿柔，没想到，竟然被五皇子抢了先，这小子怎么那么好命！可，他救回的真是卿柔吗？卿柔只是个普通弱女子，怎么可能丢下衣物凭空消失？”

秦敢困惑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事，可真是怪啊。”

秦良澍继续说：“刘公公说，当日皇上问卿柔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那会儿皇上就怀疑她的身份了。其实那时候我们也不相信，但后来七王爷不是说，王妃娘娘已经验过，卿柔身上有胎记，确实是她嘛。怎么现在皇上又说她是奸细冒充卿柔，把她打入死牢？抓进牢狱也就罢了，卿柔有功夫，能杀死狱官我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她突然消失，只留下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听儿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秦敢有点头晕。

秦良澍说的这些，秦敢也一样感到奇怪。活了四十多岁的他，还从没听说过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先不论这个许卿柔真假，那天夜里她当众把秦良澍摔倒，据秦良澍说功力不一般，至少是练过七八年十年的。若要逃出死牢，她应该要拼杀打斗一番吧？

许卿柔既然有功夫，当初要抓她时，她为什么不跑？大概是受了重伤，体力不支，打不动，只能束手就擒。可狱中那么多狱卒，没人看见她是怎么杀狱官的，也没人见到她从死牢出来。她就像是使了魔法，突然化作空气，嘭的一声，没了。

这件事怎么想都不正常，让秦敢难以相信。但那么多人都证实了，难道许卿柔真不是凡人？不，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佛鬼魂的，许卿柔就算是冒充的，真是北蛮奸细，也还不至于修炼到能消失的本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障眼法，或是别的手段……

正想着，戴姨娘来了。

“将军，二公子。我见你们忙了一晚上，不眠不休的，怕伤了身子，特地去熬了人参乌鸡桂圆粥来给你们喝。来，都喝点，补补元气。”

秦敢微微笑道：“还是你知冷知热，懂得心疼人。”

秦良澍却怀疑她又下药，推说自己现在不饿，过会再吃。他想劝说父亲也别吃，可戴姨娘已经亲自舀好一碗，递到他嘴边。秦敢一丝推辞的意思都没有，接过粥碗温柔地说辛苦你了，你快生了，这些粗活就让下人去做，不要操劳，以免动了胎气。

戴姨娘娇滴滴地说：“哎呀，我哪有那么娇气。丫鬟厨子不知咸淡，也不知你的口味，我怕他们做的不合你的心。再说，我是你的女人，为你（看看秦良澍），还有二公子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我一番心意。”

秦敢点点头，喝起粥来。

戴姨娘看出秦良澍看她的眼神有些警惕之意，舀了一碗送过去说，二公子赶快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这么说，秦良澍瞬间想起那日的茉莉花茶来，心里倏地一紧。见父亲喝得津津有味，他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戴姨娘听见，笑道：“怎么，二公子怕我在粥里下毒？不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饿了就吃吧，我不会害你们的。”

秦良澍见她的眼神咄咄逼人，心知父亲宠她，她越发借此欺人。当日出了那件事，父亲说会亲自问她，结果却不了了之，令秦良澍心里很不爽。此刻当着父亲的面，他怎能说她的粥有毒？

他眨眨眼，又开始装傻：“戴姨娘，你说这是打胎药？不，不，那我不能吃。不然，万一我肚子里的小娃娃被打掉了，那多惨哪！”

戴姨娘一听，明白这是在警告她，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说什么好。

秦敢也听出了儿子话里的隐意，却不动声色地斥道：“澍儿！你怎的又糊涂了，说出这种话来。你是男子，怎么可能怀孕？戴姨娘不会害你的，粥里怎么会有打胎药。你我都是男子，就算真有打胎药也无害。”

他这话说得并不高明，戴姨娘仍然觉得难堪，强颜欢笑道：“二公子的意思，想要姨娘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么？”

说完，不等秦良澍吭声，她又转向秦敢，努力挤出眼泪，硬撑着装在眼眶里不流下，说：“将军，若这是你的意思，娇容可立刻去找大夫开副打胎药，把孩子打了，免得二公子疑心。”

秦良澍瞪大眼睛，生气地看着戴姨娘，这分明是离间计，要挑拨他们父子的感情！戴姨娘眼里含恨，脸上却一副委屈模样，可怜兮兮地摸着大肚，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却又为了大家，为了将军而宁愿牺牲自己的慷慨姿态。

秦敢不傻，当然看出了她的用意。他心里怪儿子太沉不住气，但也有些愧疚，后悔没有及时去彻查那天茶里下药的事。现在他也不想直接问戴姨娘，因为不管怎样，她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肉，他再怎么狠心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她赶出去。只要她以后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他都可以容。

“你，你是坏人！”秦良澍见父亲眼色为难，只得咽下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