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女王的意义(1/2)

对于陈飞的疑问，诺文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或许第一个因为自己的命令而死的战友出现时，会愧疚，会陷入深深的自责，那当第十个，第二十个，直至数百个出现的时候，仅剩下的只有对当时情绪的回忆，而无法再感同身受。

记住牺牲者的名字，也仅仅是用这样的事情慰藉自己。

如果要说为什么，只能说这就是战争。

“他们的名字不应该只由你来记住。”陈飞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他没有问过薇尔莉娅类似的问题，因为薇尔莉娅自幼就生长在王室家庭，战场上的牺牲数字，对她而言就真的只是个需要尽可能减少的数字罢了。

王者的仁慈与普通人的心软完全不同，那与软弱没有丝毫的牵扯。

......

法师们的住所，是一座座屹立而起的高塔。

这种高塔建筑能够给予法师开拓的视野，让他们尽情的宣泄火力，或者做着魔法实验而不用担心会造成破坏。

虽然有的战场并不适合这样过于显眼的建筑，但这是一种文化传承，法师的高塔代表着超脱者的荣耀与追求知识的孤寂。

当陈飞和诺文走到这里时，整片营地笼罩在悠扬的歌声当中。

抬头看着高耸的塔楼，大群火红色的飞鸟从塔尖涌出，在空中歌唱盘旋，这并非是真正的生物，而是魔法构建的元素使，象征着献祭与远去的火鸟。

最后，小半片天空都被火鸟覆盖了，烧红的光芒翻滚着，没有歌词的音乐带着些许的悲哀。

不远处的人类士兵都从营地里走出来观望着，他们能够感受到这幅画面的意义。

陈飞听见诺文在他背后说，“已经挺久没有这样哀悼过了。”

他转过头看着诺文那黄铜色的眼瞳，发现他身上也浮现出一只火红色的飞鸟，扑闪着飞向天空，融入那片红海当中。

的确是挺久了，战争中出现的牺牲太多，多到没有时间逐一哀悼，面前这样的场景，陈飞也就见过十来次，而且更加壮观。

“亲王殿下，诺文骑士长。”

一位穿着软甲法袍的男性精灵法师从营地中飞出来，停在两人面前施礼。

越来越多的法师走了出来，看起来他们都聚集在一起。

“克伦威尔队长。”诺文越过陈飞向前几步，“我已经从替补队伍中划分了两位法师进入并入你的小队，填补空缺，还请尽快熟悉他们的作战方式。”

“是！骑士长。”克伦威尔点头。

“三个小时后的作战计划你们应该已经收到，地球军是主战方，我们的任务是预防有恶魔趁着战乱混入这个世界......”诺文顿了顿，“女王陛下会参与作战指挥，这是我们与地球军队第一场同盟战役，不要有损陛下的荣耀。”

“是！”

这一次的回应不单单是克伦威尔一人，所有的法师都抬手轻抚胸口，目光坚定的回复。

诺文说完之后，后退了两步，又重新站在陈飞的身后。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陈飞身上。

“女王陛下......一直想要复仇。”

陈飞缓缓的开口，只这一句话，就让面前的众人眼里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我们有太多的人在过去的战争中牺牲，那是为了我们的世界，我们的知识，我们的传承，现在，守护战争已经结束了，重新开始的，是复仇战争，为了我们牺牲的战友，为了我们死去的子民，为了女王！”

“为了女王！”

齐声的高呼声一圈圈在基地上空翻滚。

每一个人都带着难以宣泄的战意和怒火。

法师是高傲的，数千年来他们征服了自然，创造了文明，以知识的力量一步步走向强大与繁荣，却险些被恶魔们毁于一旦，正如陈飞所说的那样，现在是复仇的时刻，是让恶魔们为过去的战争付出代价的时刻！更是重新彰显法师强大的时刻！

......

战争还有三个小时开始，法师们已经以小队为单位，分散到各个地方建立战场包围圈。

陈飞和诺文也在短暂休息后，前往中心指挥部。

走在路上的感觉怪怪的，不是因为四周穿着各国军服的军人，也不是因为头顶上飞着的法师和战斗机，而是因为诺文的视线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怎么说呢，被一个英俊如画的长发美男这样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陈飞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停下脚步。

“还请殿下允许我的失礼。”诺文淡淡地微笑。

“说吧。”

“我最初，并不认同殿下成为亲王。”诺文轻声说，“不单单是我，我们都这样认为，因为殿下既不是优秀的法师，也不是优雅的贵族，而且殿下您从未真正的理解过，女王陛下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对王的忠诚，更是生命的唯一意义。”

陈飞眉梢一挑。

这位诺文骑士比他早了一年跟在薇尔莉娅的身边，也深得薇尔莉娅的信赖。

最初的时候甚至一度被陈飞视为情敌，和努力追赶的对象。

“不过，陛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您，作为最后的骑士。”诺文直视着他的双眼，依旧在微笑却认真的说，“我们不知道原因，也没有资格改变陛下的意志，但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直到刚刚，我似乎明白了，陛下对我们的意义，和对您的意义，完全不同......那种意义，与世界、知识、传承、甚至是王位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