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村妇养成记(1/4)
“你在家打扫卫生,我出去给电池充电,然后采购物资,家里的事,你想做就做,没事不准欺负狗。”我下达了今天的工作指示。
她假装认真地看着我,好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还举起了手:“庄哥,我有问题。”
“请讲。”
“你得跟我买一身村妇的行头,并且,你下达的指示混乱,我理解不了,你能够解释一下吗?”
我知道,她戏精的精神又来了,假装跟我当学生,我也得假戏真做,搞得有意思些。其实人生如戏,把戏演精彩,就是把人生过美满了。
为将就她逻辑语言的习惯,我按部队规矩宣布了作业提要:“科目:村妇养成初段。目的:通过练习,适应农村生活,为做好一个标准的村妇打好基础。方法:自行体会,劳动试错。内容:打扫室内外卫生,整理物品,浇花。时间:一天。要求:边做边改,总结经验。”
“yessir!”她学着香港警察,站起来给我敬了个举手礼。
我出门,还带了个竹棒,以作扁担之用。我想起了九十年代一个电视剧《山城棒棒军》,与他们相比,我的行头与他们差不多。最大的区别,他们以此为生,而我不是。除去生产,生活就可以变得纯粹而具有艺术气质。
田园牧歌的活法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捏合了人文气息的所谓隐士高人的淡雅,向陶渊明靠近。另一种是下里巴人简陋而真实的情绪,向农民亲切。
我此时,更倾向于后者。以前,我总要模仿古人,搞几句“幽然风南山”之类的趋附,但现在,我更喜欢最简单的东西。我想起当年父亲在农村唱过的歌曲,大概他也是少年时期听别人唱的,在他腿没断的时候,在他那残存理想的少年时代,他也曾经充满希望地歌唱过。
“东方发白天刚亮,我急忙起身去卖粮;挑起担子咯吱响,走过了一村又一庄。”这首歌的曲调不成样子,估计当年父亲也走音,我就更跑调了,一如我轻快的脚步,与正步无关。
还有一首歌,我父亲爱听,但他唱不了。那时农村有广播,每天早晚播音。除了新闻之外,主要是公社或者乡干部播放通知发布指令的喇叭,但中间,也会放一些歌曲。尽管这些歌曲大多陈旧,但也算是我音乐的启蒙,让我在不经意的哼唱中,也有可以模仿的曲调。
“杨柳扁担软溜溜嘛,姐哥呀哈里呀;挑担茶叶下柳州呀,哥呀哈里呀。”当我满载物资回来的路上,不自觉地哼起了这首曲子。
你住在农村,做着农活,但并不意味着你就是农民。农民是以农业为生的人,我们做不到。但体验农村生活,也不容易。只有当你拥有农民的情趣和爱憎,唱着他们的歌,你才能体会到土地带给你的简单而直爽的快乐。
小黄不出意外地,在水泥路的尽头等我。他摇着的尾巴如同欢乐的旗帜,应和着我那跑调了的歌。
小池正在院坝提水,她穿的衣服与农村的景像不太协调,但也如一朵意外开放的花,空兀地飘香,扭曲地活。难为她了,为了我的幸福。
我放下担子,拿出了给她买的行头。今天的市镇已经买不到传统的衣服了。我给她买了整套的冲锋衣,雨靴,橡胶手套等,她马上欢天喜地地换上了。
我在镇上给蓄电池和应急灯充上了电,给收音机装上了干电池,家里算是有了现代文明的气息。我还买了几只鸡,算作食物储备,一切又恢复了农村的基本生活条件。
屋内,经过小池半天的打扫,已经比较整洁了,在基本生活条件满足后,就得向艺术性靠拢了。这间乡居就是舞台,我们就是演员,我们都明白,心理状态的真实,是戏剧表演的精髓。
“庄哥,按你们农村的叫法,夫妻之间该有个比较固定的称呼吧?是不是互称老公老婆呢?”她问到关键点上了,人物确定后,得有个正规的称谓,以确定相互的关系。
“按我们老家农村的说法,夫妻间的称呼很复杂的。过去的土话,把老公叫老倌,把老婆叫堂客,这已经不用了。后来,对外人,都把自己的配偶称为:我屋里的,或者那个人。有了孩子后,以小孩子的称呼代替对方。老了后,就称老头或老猫儿。”
“你再说一遍,怎么念的,老猫?”
我知道,她听不懂我们老家方言,我们老家有一种边音儿化的口音。老猫儿,猫儿连读为一个音,叫出来的效果有一种特殊的哆,只是很难学。我给她念了一遍,她学了学,不怎么地道。“算了,这个称呼我放弃,改其他的吧。”
她也有投降的时候,这很少见。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哎,我觉得,那个人,这个称呼不错,有一种羞涩与自豪的混合感,对外人和我们自己之间,都可以这样称呼,怎么样?”
果然高手,她仅凭对语感的想像就理解了四川土话的精髓。我解释到:“在四川老家,农村兴很早就订亲,从订亲起,就可以称呼对方为那个人了,这意思是那是属于我的人,我也属于那个人,是一种自豪和娇羞的意思。”
“哈,老实交待,你原来在农村订过亲没有?”
“没有,我家那么穷,谁看得起?打亲家是要钱的。”
“怎么?还要跟亲家打架?”
她明显误会了“打亲家”这个意思,这个打就是结的意思。但没有父母的打拼,亲家是不会上门结亲的。当年,我父亲拼命养羊,就是要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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