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壹:沈二爷的前世今生(八)(1/2)
这月十五,是礼部尚书李光启替女纳吉的日子。
沈泽棠、徐令、高达等同僚与他交好,是以皆被请来,此时坐在花厅里围桌聊闲。
一只绿鹦鹉扑梭翅膀绕梁飞一圈儿,神气活现地落在沈泽棠手边,去饮他盏里香茶。
徐令有些吃惊:“沈二,这小孽畜你是何时送来给了光启?”
他听沈二寥寥提起过,梦笙对这鹦鹉是极憎厌的。
沈泽棠未及答话,那鹦鹉先长叹一声:“二爷啊!你一见多娇魂飘摇,哪里管吾在此度日如年,无端地饮尽相思水,只想问你句,那松下寺门倒底有甚稀罕?!”
“..........”一众无言以对。
沈泽棠蹙眉看向李光启:“你素日里都在教它甚麽!”
李光启顿时比窦娥还冤,指着鹦鹉的手都颤抖了:“吾还想问你都教它了甚麽,赶紧地,领回去自个养着,那黄金鸟笼子也一并送你。”
有打油诗来证此鹦鹉顽劣:
它忽儿栖高枝,忽儿潜床底,忽儿隐屋梁,忽儿藏窗牖;整日里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偏好把家长里短听;无事儿唇枪惯把男儿嘲,得闲儿舌剑常刺女儿心;只有一件不堪处,半是像人却是禽。
高达啧啧两声:“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鹦鹉吭吭两声:“李老粗......高老粗。”
沈泽棠面不改色:“只教过它吟风弄月附庸风雅。“用手洒洒抚过衣袖的褶皱:“吾这般名节光争日月的大儒,言行坐卧云淡风清,岂会满口银词艳藻,说于世人都无谁能信。”
那皆是被你儒雅表相骗........一众心底腹诽,恰管事匆匆来报:“秦府的轿马已至大门前。”
李光启急忙撩袍站起离开,徐令喂了颗花生米给鹦鹉,那鹦鹉拍马道:“吾看你天庭饱满,印堂发亮,地角方圆,是那福寿??神仙般的人物,怎于这帮俗世浊物同坐一桌,可惜、可叹!”
“说的极中肯!”徐令颌首深以为然,双目炯炯再把它打量,忍不得大笑:“沈二,这是个宝物,既然光启嫌弃它,由吾带回去养就是。”
“随你!”沈泽棠站起身,背手走至月洞窗前。
窗外曲径烟深,红绿流浓,招引蜂黄蝶白,忽儿蔷薇架斜风乍透,现出纠缠不清的一双人影。
沈泽棠眸光骤缩,神情微变,竟是冯舜钰.......和秦砚昭。
见得秦砚昭突然抓她胳臂摁向蔷薇架,花叶纷坠,蜂蝶飞逃.......冯舜钰却未挣扎。
两人挨捱的很近,让他这旁观者都能体会到,只属于他们的那股子痛楚。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沈泽棠叫住个路过的管事:“府上来纳吉的姑爷似在园里迷了路,你快些去引领,勿要耽搁误事!”
那管事连忙跑走了。
不肖半刻时辰,秦砚昭倏得松开手,辄身头也不回的朝渐近的管事而去。
冯舜钰垂颈默默站在那里,久得他面容凝重,手掌攥握成拳时,她抬起袖子抹抹眼睛,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终是朝花厅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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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纳吉日,按着风俗女方需以礼相待,李光启早在正厅备下十来桌酒席,筵请亲朋好友。
秦砚昭、秦仲及李光启坐北主位,徐令及沈泽棠为主宾列南席,其他众人礼让叙坐,直至再无虚席。
沈泽棠抬首望见,冯舜钰因来得晚而无了座处,有些不自然地扫视一圈,微侧过身大有离去之意。
他唤过管事沉声道:“门边所站那儒生是吾学生,你引领她到这里坐。”
也就几口茶的功夫,那冯舜钰一脸不情不愿地小步挪来。
沈泽棠眸中有抹冷意一闪而逝,拈起酒钟敬徐令,冯舜钰给他作揖见礼,只摆手不理。
徐令说起徐蓝与制香商贾花家花逸少的纠葛,他一面听一面吃酒,余光睃到舜钰还有心情大吃大喝。
梅花酒虽清甜饮多却会醉,他欲出言提醒,想想又算罢,莫看她颊飞胭脂,酒量实不逊色。
“沈二你可有在听?”徐令扯着嗓门道:“徐蓝说欢喜上同窗监生,要与他成就好事,望我们成全,姥姥个熊,我要是成全他,日后怎去见祖上的列祖列宗。”
沈泽棠正端盏命冯舜钰斟梅花酒,忽觉湿凉流满指骨,再瞧她眸光略显慌意。
沈泽棠顿时心如明镜,他笑了笑,接过棉巾慢慢地擦拭酒渍。
当她二八年纪不谙男女之情,却原来是个中老手。
还这般的小呢,就把秦砚昭、徐蓝迷得失魂落魄,这日后还得了!
沈泽棠执壶倒酒,若有所思。
徐令指着冯舜钰询问:”你可知徐他后沟子封起来再说道理。“
沈泽棠就觉一根银筷儿扫过自己手背,留下一条亮闪闪的油花。
看了冯舜钰一眼,满腹的闷气忽得烟消云散,噙起嘴角有些想笑,这样的小胆子,又能勾引谁呢!
他压低声说:“你可知甚麽是封后沟子?需备好热水、烧烫钢针、棉线、草木灰还有辣椒面.........”
“学生懂得,老师毋需多详说。”舜钰打断他的话,有种可怕的错觉,似乎某处火辣辣的,她急忙朝徐令拱手道:“元稹品性端直,除却花逸少,并无甚姣童把他撕缠,他不是个爱断袖之欢的。”
徐令显见对这番话不是很满意,好生烦恼地叹口气。
沈泽棠把手边的一碟炸虾饼挪至舜钰面前,嗓音很温和:“离徐蓝远些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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