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文明意志的挣扎(1/2)

管理员说的，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是他这一生，这是他在向郑丰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是在向他告别。

相逢总是短暂，只是这次别过，就是永诀。

郑丰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

说不舍，有点，但又不怎么强烈，毕竟两个人相处时间短暂，交流也仅限于只言片语，像今天这样的长篇大论仅此一次而已。

说难过，也不尽然，屈服于管理员的淫威这么久，又被逼着受了那么多苦难，直到今天才晓得目的，说不气是假的，所以知道他要死了，他竟然还有点幸灾乐祸。

总之是各种情绪都掺杂一点，使得他表现不出难过悲伤，也没有喜悦，只有一脸平静，内心纠结。

或许出于礼貌和同情，自己应该表现的难过一些，只是无论如何都酝酿不出情绪。

“你真的要死了？”郑丰半天憋出一句不算开场的开场。

“是。”回答他的，是管理员的言简意赅。

“什么时候？”

“快了，也许下一秒，也许下一分钟，总之是在太阳升起之前。”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帮我报仇。”

“嗯？”郑丰愣了一下。

他刚才的问题只是出于一种惯性提出来的，就像电视里一样，人要死了，总会问对方还有没有未了的心愿，一般来说，回答都是“你要好好的”、“加油”、“别让我失望”这样的，但管理员居然说帮他报仇？报什么仇？怎么报？

“只要文明还在发展，你就会有机会的。”

管理员若有所指。

郑丰隐约明白了些，但又拿不准。

“它们不是针对巫族的文明？”

“不是，任何文明都在它们攻击的范围内，这一点，我曾经亲眼目睹过。”

得到肯定的答复，郑丰还是没感觉，大概是觉得这种事情距离他太远，毕竟他不是巫族，没有悠久的寿命，而等一百年后，那些天外之物即使来了，也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我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你说。”

“你所说的神秘力量是大数据宇宙服务中心吗？”

“不，我只知道是冥冥中的力量，很强大，无法抗拒，被它选中后，我获得了一种融合天赋的能力，能够将百族天赋融于一身，另外，我的学习能力也非常强大，效率是最聪明的巫族的十倍，我就是利用这种学习能力学会巫族闲暇时研究出的粗浅技艺的……你所说的，大概是冥冥中的力量针对你所处的时空和认知做出的改变。”

郑丰“哦”了一声，基本能确定他们所拥有的是同一种力量，只不过巫族不知道什么是大数据，也不了解宇宙的概念，所以与管理员交流的是冥冥中的力量，而和他交流的是大数据宇宙服务中心，这是大数据宇宙服务中心针对不同时代背景进行的变化，合情合理。

“关于冥冥中的力量，你知道些什么？”

“太多了，一时间根本说不完，你想知道什么？”

“它到底是什么？”

“意志，文明的意志，集合了所有创造该文明生灵的意志，也是世界诞生之初的意志，就像巫的文明被摧毁，我作为火种存活下来，然后被这股意志推荐给了冥冥中的力量，于是我继承了文明的意志，去往另一个世界重建文明。。”

“也就是说，当一种文明即将消失，文明的意志会挣扎，我们就是文明挣扎的产物？”

“可以这样理解。”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传承。”

“传承？”

“是，任何文明都需要传承、发展和演变，我们的任务不光是得到他们，还要让它们重获新生。”

“如果只是传承，不去传播呢？我的意思是，我天下无敌，其他人继续当凡夫俗子，可以吗？”

“……”

管理员回答不上来了，他还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大概只有郑丰这种奇葩才会做这种假设。

“好吧，换一个问题，我具体要怎么做？开武馆？现在是法治社会，又步入了网络智能时代，大家都是文明人，打仗都是隔着老远用导弹问候，没多少人愿意习武。”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试着将武功融入生活，不是作为战斗力，而是一门生活技能。”

“这也行？”

郑丰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还真有可能，记得曾经看过一本小说，说的就是古武未来……但那是机甲时代，又或者大灾变以后，人们必须依靠强大的体魄来适应环境的改变。

“还有问题吗？”

“有！”

“可我的时间到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收到了中医文明的邀请，为什么不能过去？”

“信号格不足啊。”

“我满格……”

“试着把电量充满吧。”

最后一句话说完，管理员的身体晃了晃，迎着风向悬崖的方向倾斜。

“管理员？”

郑丰瞪大了眼高声疾呼。

然而管理员没有回应，他张开双臂，悬崖下吹来的风将他的斗篷吹得“哗啦啦”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郑丰，隐藏在帽檐下的脸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呼——

一阵风吹来，郑丰就要闭眼，不忍看着他坠崖，但那风儿没有将他吹走，只是吹起了管理员的斗篷。

哗啦啦！

黑色的斗篷被吹出了悬崖，吹上了天空，而管理员原本站着的地方，空无一物。

郑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