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张老头 上(2/3)
张老头像是无意般挥舞了下手中的塑料瓶,大概是想听听瓶内还有没有汽水,却正好把那口唾沫打散了,散成了一抹喷雾。又或者,张老头露了一手,想警告陈玉珍,别轻举妄动!
陈玉珍没有说话,眼睛只紧紧瞪着张老头的那顶淡黄色草帽,浑身冒出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
“珍姐,哎珍姐,别急,老张就一直是这么犟,有话好好说咯。”
“对对,莫急啊,晓君骨子硬,没事的……”
一些人渐渐地朝后退,并收拾身边的东西,比如钉耙,镰刀,斧子,锄头,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农具,村人也帮忙收拾了,当然,他们不是趁乱打劫,而是担心陈玉珍发起狂,突然抓起一些什么,比如一柄锄头,就高举着往张老头的那顶草帽上抡,草帽砸坏了不要紧,可怕的是四溅的血液,像砸烂了一只西瓜般的令人作呕。
想到这,村人七手八脚把地上,几只用来压麻袋的火砖也搬走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居委会冯大妈及时赶到,这才阻止了情况的恶化。
跟在冯大妈身后的还有彩霞老师,她脸色苍白,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冯婷抓着她右手,连拖带拽——这y头原来是去搬救兵了,辛亏她刚刚跑得快,否则就真有可能出事了。
很快到了晚上八点,张老头的房前全是四处晃动的手电光束。
不管冯大妈和彩霞老师怎样劝说,张老头还是那句“我是他师傅,我有责任!”
陈玉珍骂得喉咙都快破了,见冯大妈都拿这老头没辙,于是跑到了附近的小卖部,用座机拨通了青山派出所的电话。
来的民警竟然是杨鹏雨局长,他是一个人来的。
杨局长问话时,陈玉珍有些结巴,语无伦次地说了许多,有时又答非所问,不过她说话的态度比刚刚要缓和的多,末了还表示歉意,说自己不该这么草率,打扰了局长办公。
杨局长问完了话,对张老头说了句:"张师傅,您还要倔到啥时候?"
张老头:"九点,我罚他们跪到九点。"
杨局长:"老师,您咋还跟以前一样?"
张老头:"我说了九点,就九点!"
杨局长:"你出发点是好,但还是是给别人添麻烦,你有没有想想屋里的孩子……要是他们有事呢?"
张老头:"……"
杨局长:"这样的木门,我想搞开很容易,不过我不敢在老师面前班门弄斧耍太极,我们先聊聊——伙计们想你,我刚才在和同学吃饭,他们都在说您,我知道,他们呢,想老师了,我现在在这,碗里的半碗饭估计还是温的,现在也快九点了,你就让他们出来,家属要多少钱,我都垫,然后我们一起去局,大伙聚聚,你说好不。"
张老头:"……"
杨局长:"前些天,所里抓了一个男的,他将一个六岁小孩捆进麻袋,只是两个钟头,动机是敲诈勒索,被判了七个月,要不是他如实供述罪行,两三年的牢饭都有他吃。"
张老头:"他们要是受不了,自己也会出来。"
杨局长板着的脸整个都松弛了,笑着说:"倔师傅教出了两个倔徒弟。"
等到众人跑到瓦房前,他们都傻眼了,那木门轻轻一推,竟"吱呀"一声就开了。
陈玉珍气得,差些要狠狠往这该死的门补上一脚,最好踢个稀巴烂,却被村民拉住——毕竟晓君更重要。
冯晓君仍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身体一抖一抖,汗珠不断的从下巴滴到地板上,腰板背对着门口,而另一边的董巫焱也背对着冯晓军,两人都死活拽不起,冯晓军还差点把拽他的彩霞老师给拨倒,他大喊:“师傅说了,九点就九点!!”
彩霞老师这一惊非同小可,连眼镜也吓得不知掉到哪去了。
陈玉珍雇了辆出租车把冯晓军载了回去,走前拿走张老头的一瓶跌打酒,就没了下文,她既不要张老头的赔偿,也没有起诉他,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般,村人谈起此事,纷纷揣测——也许老张是珍姐的失散多年的大哥,奈何老张出了车祸,盲了眼,珍姐一时认不出,但兄妹血浓于水,珍姐还是凭感觉认出了他的倔劲。
又有的人说——老张年轻时高大英俊,又是考试上榜才子,曾是珍姐的心上人,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在那天,珍姐离婚多年后,又想起了这冤家,她明着是在说冯晓军的事,实际却是表白,奈何年迈的老张已无法重现当年的风采,为了不拖累珍姐,索性倔到了底,唉,可悲可叹。
……
第二天晚上,董巫焱与张老头吵了一架,他红着眼,质问张老头,为什么要收冯晓君这样的败类当徒弟!
第三天早晨,董巫焱拿了个塑料麻袋说出去收垃圾,就没有回来。
刚开始,张老头还以为他是去哪里野了。
只是一天一夜都过去了,董巫焱还是没有回来。
出了什么事?在路上跟几个流浪汉抢可乐罐时,打起架,又或者碰见了冯晓军,两个人又打了起来,被警察抓去了派出所,正蹲在地板上哭。
又或者是董巫焱碰见有人抢劫,自己挺身而出,制服了歹徒,但也被别人捅了一刀,躺在医院的床上,但也有可能,他趴在马路上,像放了血的牲口般,已奄奄一息。
张老头吓得睡不着觉,在客厅里坐了一夜,听见几声鸡叫后,便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找人。
他右手拿着根导盲棍,这根导盲棍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