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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艾儿与詹姆(1/3)

詹姆斯的左手忽然没了力气,从王国华的掌中滑落,无力地垂在半空,晃悠悠的。

接着,他的身体也从床沿一点一点往外滑,差点就跌落在地。

王国华及时扶住他。

“詹姆斯!”王国华唤了他一声,看向他的脸——他已经侧着脑袋,闭着眼,没了意识。

……

当晚,这间小小的泥砖屋围了许多人,查理,王国华,跟在他们身旁的一些地方官员,还有董巫焱的邻村同学,至于那些陌生村民——只是凑凑热闹,找机会看看"大人物"而已。

爱丽丝把病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王国华只站在屋外等,查理敲了十几次门,爱丽丝都不做应答。

堂屋里的白炽灯将她的影子投映在窗玻璃上——她跪着,离地面老高,她应该是跪在一张高脚凳上,右手指往旁边的床头柜上的碗状容器上蘸了点什么——查理知道,那是"圣彼得教堂"的圣水,是他几月前去梵蒂冈旅游带回来的。

查理一家信仰基督教,爱丽丝成为他们的家庭成员后,也逐渐对"上帝"感兴趣,但她很少去做礼拜,或者参加祷告之类的宗教活动,上一次她做祷告的是三年前,尼尔国7.19安布拉大地震后,一间被地震搅拌成碎石场的小学操场上。

此时,爱丽丝双手紧握,额头低垂,看着那映在窗上的黑影,宛如她披了件黑圣袍,正喃喃地朗诵着祷告词。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些村民走了,其他人也跟着陆陆续续的离开。

王国华叮嘱了查理,要照看好这对兄妹,便上了轿车……

查理揉搓着膝盖,觉得站不下去,便搬来一张藤椅,屁股一坐下,顿时感到一阵飘乎乎的舒服感,仿佛刚从桑拿室出来。

查理腕上的表,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用手撑着额头,打起瞌睡,恍惚中,查理瞄着窗户上那背影……

那或许是根柱子。

……

第二天,凌晨,查理忽然听见一声重重的闷响!

声音是从堂屋内传出来的!

他猛地扎起身,一脚踹开木门——果然,爱丽丝摔倒在地……

詹姆斯依然昏迷,不管众人怎样叫唤都没有苏醒的迹象,上午,市医院的急救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把这俩兄妹给抬走了。

医生给詹姆斯扫了ct,然后又做了高压氧治疗,高压氧治疗是在詹姆斯的家里做的,王国华购来高压氧气舱,请工人塞进了堂屋,氧气舱门是透明的,只要詹姆斯一张开眼便能瞧见老家的天花板,氧气舱里装有音响,循环播放着歌曲《阳光总在风雨后》。

医务人员在花白的木质门槛上进进出出,像是医疗扶贫下乡的义诊医生,正在给哪家身患重症的孤寡老人治病,哪曾料到,泥砖屋里的主角却是王子与公主。

……

第四天,詹姆斯的面色像是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石灰,他的手臂肌肉松弛,摁下去就是一个窝,敲击膝盖没有反应,舌头发凉。

渐渐的,医生撤了,氧气舱也凉在一边,詹姆斯脸上只戴着一只氧气罩。

查理先生脸色憔悴得像几天没洗脸,他叼着根烟在街上乱逛,本来他已经一个月没抽烟了,但终究是没忍住,查理不知不觉走到一间"垂青苑"前,这店应该是刚开张的,店门架着硕大的花圈,匾上粘满了纸扎的菊花,查理看着那鲜艳的花圈,犹豫了一下,掉头便走,越走越快。

……

爱丽丝睡在詹姆斯身旁的三翻床上,她做了个梦,梦见詹姆斯和自己去交阳附近的“心湖公园”玩,公园内除了自己和詹姆斯便没有其他人了,那里的摩天轮显得锈迹斑斑,不过那架战斗机倒是非常铮亮,银光闪闪,这应该是十年前的公园,公园里最吸引孩子注意的便是这架“猛禽f”,这可是真家伙,当然,是飞不上天的。

孩子们老喜欢坐在上面,让父母拍照。

现在,爱丽丝也要上去,她吃力地抓住机翼往上爬,不过手臂打滑,咯吱作响,爬不上去。

“詹姆~把你肩膀伸过来,我尽量不踩你头……迅速!”爱丽丝喝道,并拍打机翼,声音比盖章重多了。

詹姆斯捡起路旁的一只矿泉水瓶,慢悠悠地塞进身后背着的大麻袋里,说:“落来!飞机是公物,公园的,根据心湖公园公物损坏规定第12条……”

“无礼!我真想撕烂你的臭嘴……我是公主殿下……我有三架喷气式飞机,总统……国王的脑袋我都能跺……”

詹姆斯指了指机翼,说:“……知道‘竹叶青’吗,两只眼红红的,身上的颜色同树叶一样青,哎呀!张口了!!”

爱丽丝尖叫一声,慌忙松了手,摔了下去。

詹姆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看猴子那样看着她往下摔,当然,他早知道飞机下面是细沙池,摔不着她。

詹姆斯补充了一句:“真疯,就你信竹叶青会爬下树,跑到飞机上……下次我就说外星人——那么,你以后还敢不敢?”

“敢!”

“敢是吧,好,那小的这厢就有礼啦!”

詹姆斯冲上前,一屁股坐在爱丽丝的腰上,压着她,不让她起身,大喝:“我现在就埋了你,敢不敢!!”

“混球詹姆斯……可恶,我……我,不敢了,我不想死……这是犯法的!”

“别哭!来,同我念一次公园公物损坏赔偿规定,"爱护公物,人人有责"……不对,你读音错了,人读第二声,来,你拼……”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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