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章 观衙堂心有所感(1/2)
陈佑刚走到荆门,就又接到两个消息:
凤翔节度使焦继勋上奏,破汉中叛军于大散关,凤翔府兵马都监吴文辉领兵追逐,至固镇乃还,吴文辉言凤州刺史亡于贼手。敕以吴文辉权知凤州军政事。
制以河阳节度使郑志康为枢密副使,去河阳节度使。以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任远见为河阳节度副使知节度使事。
这两个消息是登在邸报上传于诸州县的,而且还特意命驿使快马加鞭送达各处,其目的嘛,自然是为了稳定人心。
首先,第一个消息,汉中叛军受挫,意在表明据汉中叛周乃是错误选择,一旦朝堂诸公反应过来,叛军就得失败。
其次,第二件事,河阳节度使的地盘环绕西京河南府,就在东京边上,在诸节镇中是居于前列。而侍卫步军是帝皇亲军,侍卫步军都指挥使自然得是赵鸿运亲信。
无论郑志康入京是升还是明升暗降,以亲信接掌河阳节度,都意味着中枢对国内军政的掌控没有动摇。
当然,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具体怎样,还得再看。
这些目前和陈佑关系不大,故而揣摩清楚之后,便将之抛到脑后不再想。
带着一众家兵来到赶到长寿县城,让刘河带着一众家兵先去宅院,自己到州衙去找郢州知州耿石。
陈佑来郢州可不仅仅是找冯道的,当然也要顺便看顾着些冯道、卢金婵,等机会合适就将两人护送到江陵。不过他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代替赵元昌巡视荆南北部诸州县。
这项任务,在当初赵元昌回京的时候,是交给赵普的。现在赵元昌亲自坐镇江陵,王朴留在夔州,自然这北部诸州就要交给陈佑。
来到州衙门口,就这么走了进去。门口站着的两个州兵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阻拦也没询问。
在仪门处询问得知耿石正在二堂召集州衙官吏议事,仆役前去通报,陈佑自行走到大堂等待。
州衙大堂像其它衙门的大堂一样有五间大小,用木柱隔成三部分。这“间”是建筑上特有的一个面积单位,一般以一个边长为一丈的正方形所占面积为一间。
一进门,就能看到正对着门的官座。
官座正上方悬挂着一个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清慎勤”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乃是当世有名官箴,据闻此典出自司马昭。
裴松之注《三国志》,在《魏书·二李臧文吕许典二庞阎传》李通传记后引用王隐的《晋书》写了李通孙子李秉的家诫:昔侍坐於先帝,时有三长吏俱见。临辞出,上曰:“为官长当清,当慎,当勤,修此三者,何患不治乎?”
而在李秉和司马昭的对话中,以“慎”为本。
李秉认为:清慎之道,相须而成,必不得已,慎乃为大。夫清者不必慎,慎者必自清,亦由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是以易称括囊无咎,藉用白茅,皆慎之至也。
这慎,援引“慎独”之意。
可惜不少官员却只记得小心谨慎了。
要做事的时候那真的是小心谨慎,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庸官懒政不作为比比皆是。
还有些人倒是做事,对收钱之事也很谨慎,可是他是在收钱的行为和如何防止被发现上谨慎,而不是在收不收钱这个问题上谨慎。
诸葛一生唯谨慎,为官之道,便在于此了。
陈佑重又看着这三个大字,心有所感。
从前自己倒是谨慎了,可惜老上司不谨慎,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要说不冤吧,啥都没干,就被牵连。要说冤吧,没有老上司的提拔,自己说不定一辈子都在科级打转。
时也命也!
感叹一声,继续看这州衙大堂。
匾额下的挂着一幅中堂,却是猛虎下山图。耿石乃一介武将,喜欢这等字画也是情理之中。
画前是桌椅,桌子右侧摆着一块惊堂木,红漆、刻画有龙形。惊堂木旁边是一个悬着两支毛笔的笔架,笔架之下乃是两个砚台。
桌子左侧先是签筒,签筒旁放有青石笔搁,最边上是一个印架,至于官印,却没摆在这里。
再看两边,木柱之后却站着一个仆役直楞楞地看着自己。
想来此人是被安排在这里照看大堂,估计是见自己没啥动作,也就没有出声。
这么想着,陈佑朝他笑了笑,便不在管他。
两旁木柱之后各是一排水火棍,水火棍之后乃是刺史卤簿。
唐制,文武官员四品以上皆有卤簿,部分县令也有,一州刺史正是四品,自然是有卤簿的。
不过耿石不是刺史,只不过是“权知”,一般情况下无权动用刺史卤簿。即便特殊情况要用,也得削减规制。
这大堂是看完了,被人这么盯着也不舒服,陈佑便走到堂外等待。
好在不过少顷,就有一文士过来:“陈司马,知州有请。”
跟在文士身后走到二堂之外,正好遇到堂内一干州衙官吏鱼贯而出,见到跟着文士前来的陈佑,皆是停下行礼。
待这些人散尽,被挡在门内的耿石才走出门,笑着拱手道:“陈司马!近来可好?”
“安好。知州如何?”陈佑亦是站定回礼。
“哈哈!老样子罢了。”耿石畅快一笑,侧身站到门旁,伸手虚引道:“司马请。”
陈佑拱手致意,当先走入二堂。
分了主客坐下,自有仆役送上茶点。
耿石喝了一口茶水,又豪爽笑道:“这东西也忒寡淡了些,嘬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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