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下车作威庖丁舞(五)(1/2)
?听完田从善的介绍,一行人已经穿过朱雀大街,走进了开化坊。
望着路边遗留的坊墙痕迹,陈佑没有点评考课成绩,而是问道:“田司功是京兆人氏吧?有去过其它地方么?”
“是。我与金司法都是本地人,少时曾游历过河中,之后就一直在京兆了。”
“原来如此。”陈佑微微点头,“金司法呢?”
沉默了大半天的金长顺一直防备着,此时听到陈佑问话,毫不滞涩地回答:“好叫使君知晓,我自小就在京兆,未曾游历他处。”
“嗯,京兆之外大好世界,远不是一个京兆府所能比的。”陈佑意有所指,“我当年若是只想着在锦官府当一个县令、参军,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职权。”
说到这里,陈佑突然笑起来:“瞧我,教书时间长了,就喜欢说教了。我的话呢,你们愿意听那就听着,不愿意听就当没听到,人各有志嘛!不过我跟韦县令也是这么说的,人啊,千万不能故步自封,你们说对不对?”
不等若有所思地两个人回神应和,他又爽朗地笑出声:“哈哈!扯远了、扯远了!说回眼前,我看金司法久在京兆,放在法曹有些屈才了。”
说着,他看向田从善,收敛笑容指点着田从善:“这也是你们功曹的职事,要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你这个司功,任重道远啊!”
被他这么一说,金长顺、田从善一个说着“不敢当使君夸赞”,另一个则连连说“使君放心”。
薛盛家中,京兆府录事参军事梁关山带着两个医学生来给薛盛诊治。
这两个医学生没能见到薛盛,早就收到招呼的薛家人奉上财物将两人请到客厅去喝茶,而梁关山则在书房见到了薛盛。
说是书房,其实没有几本书,反而摆着一排兵器,房间也比较大,更像是一个练功房。
梁关山走进书房的时候,薛盛只穿着一条犊鼻裤用温水擦拭身体,看起来健康无比。
见梁关山进来,他瓮声瓮气地开口:“七哥,你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你这心气能顺了?”
梁关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拉过一条板凳坐在墙边。
薛盛听了他的话,脸上更是不服,手中布巾直接摔进木盆,哗啦一声溅了一地地水。
“我是不顺!七哥你来了我也这么说!”
他双手挥舞,神情激动地喊道:“叫我称病是他高千里的主意!好,我同意了!之后呢?七哥!我薛小乙跟着你,跟着老节使,拼了命才得来的职事,就因为他高千里的一句话丢了!丢给那个安婆娘了!”
梁关山双手抱在胸口靠墙,冷眼看着他,也不出声打断,就这样任他发泄。
薛盛吼了一阵,见梁关山不理他,气势一下子低了下来,目光有些躲闪地看向梁关山,带着些委屈道:“七哥你倒是讲句话啊!”
“我的话都给你讲完了,你叫我讲什么?”
刺了薛盛一句,见他垂首不语,梁关山才叹了口气劝道:“你说这些,我都理解。但现在毕竟不是老节使在的时候了,我们兄弟几个,就你我二人留在长安,你以为我不想护着你?”
“七哥,你知道我......我不是怪你。”薛盛突然有些紧张,急忙解释,“我就是心里面不舒服。”
“我知道你不怪我。但你不舒服,我就能舒服了?”
梁关山站了起来,压低嗓门道:“别看你手里面有府兵,只要不想造反,就还得听他高千里、陈将明的!”
薛盛闻言,脸上落寞:“现在府兵已经不是我的了。”
“谁说不是你的?兵曹参军事不还是你薛小乙?”梁关山走到薛盛面前,“那安岳文只不过是临时的,府兵里面至少有一半是你我带过的兵,你还怕他夺了权去?”
听到这话,薛盛眼睛亮了,挺起腰背,把胸膛拍得啪啪响:“七哥你放心,我定叫那安婆娘不好过!”
梁关山瞪了他一眼:“别整天叫人家安婆娘!高少尹说了,他保证安岳文不会动你的人,你也别叫安岳文难堪。等你‘病好了’,这府兵还是你的!”
见薛盛没有反驳,他松了口气,拍了拍薛盛的肩膀:“你就当是得了假,这些日子就好好歇一歇,有七哥在,还能亏了你不成?”
薛盛略一犹豫,恨恨点头道:“我听七哥的!”
与此同时,洛阳高宅,高启和韦三桥相对而坐,一旁作陪的是京兆府士曹参军事韦棁。
韦三桥和韦棁虽然同出京兆韦氏,但当初韦氏本家在黄巢逃离长安之前受损严重,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韦氏各支之间的联系也没那么紧密了,两人属于出了五服的远亲,关系平平。
但再怎么关系平平,那也是同出一族,现在还常一同祭祖,真要有事一个都躲不开。
“想来延秋你也知道陈使君在锦官洛阳所做之事,不论你我,肯定都不愿这等事在京兆府再演。”高启神情轻松,就好似谈的是今晚吃什么一般,“某以为京兆府不能乱,延秋怎么看?”
韦三桥看着酒盏,缓缓道:“我这长安令,自然是使君和少尹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至于使君要怎么做,那就不是我一个小小县令能插嘴的了。”
高启看了一眼韦棁,韦棁立马开口道:“延秋兄何必自谦,以兄长之能,韦氏族长也能做得,这京兆诸事,怎能绕过兄长?”
这是要支持他小宗入大宗?
韦三桥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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