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勘察现场 3(1/2)
沈西原本想让风无瑕帮着出出主意,如何让王铁牛免受牢狱之苦,可是风无瑕话里话外的意思,莫不是想要状告王铁牛?她惊问:“风师兄会代替眉娘上公堂?”
风无瑕轻轻点头。沈西的小脸唰一下就白了。
一直以来,丁伯仲时不时会去义学,教授入室弟子断案和诉讼的常识,讲一些与律法有关的道理,风无瑕就是学生之一。百姓们信赖丁伯仲,遇事经常会请他主持公道。因为他身体不好,很多时候都是风无瑕代劳。丁伯仲曾亲口说过,义学之中,没有人辩得过风无瑕。
沈西害怕自己辩不过风无瑕,反而害了王铁牛。她素来把风无瑕视为兄长,拉着他的衣角恳求:“风师兄,铁牛哥是无辜的,他真的不能坐牢!”
“那眉娘呢?”风无瑕叹一口气,“眉娘孤身一人,逃难来到临安,九死一生。她与王大成成亲后,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日子。他们辛苦了五年,种下那片桑园,却在一夜之间家毁树亡,她能不疯吗?如今,她的丈夫吊死在王铁牛的家门前,她难道就不可怜吗?”
沈西脱口而出:“眉娘的确可怜,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她可怜Q喝ハ匮茫误了农时。这样一来,铁牛哥岂不是更无辜,更可怜?”
“三娘,你太主观了。”风无瑕摇摇头,“真相是什么,我们全都不得而知,谁又能证明,王铁牛一定是无辜的?在真相未明,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们是否应该按律法行事?更何况先生教过的,不管是干证人亦或是嫌疑犯,在案件了结之前,都应该留在县衙。”
按律法,涉案人,包括原告、被告、干证人等等,必须全部留在县衙,等候官府问话。沈西无法反驳,又见邻居们正对着王铁牛家的茅草屋指指点点,心情更低落了。她轻声咕哝:“我们首先应该查明真相,而不是把矛头指向铁牛哥,不是吗?”
另一厢,张文峻正在与沈达允说话,眼角的余光瞥见沈西拉着风无瑕的衣角,亲热地与他说话。他觉得不可思议,故意转过头看他们,希望沈达允能够发现她的不雅举动。
沈达允果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脱口而出:“我们家阿西就是讨人喜欢。”
张文峻收回目光,正色问他:“仵作何时会到?”
沈达允双手抱胸,故意为难他:“张大人若是等不及仵作前来,可以自己去验尸。”他朝尸体努了努嘴,“喏,尸体就在那里。别怪我没有提醒大人,吊死的人,样子可不好看。”
张文峻被他噎了一句,却没有说话,毕竟他心知肚明,沈默不在的时候,自己和沈达允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退开一大步,自顾自梳理案情。
因为看热闹的百姓太多,现场脚印十分凌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按王铁牛的说法,他夜里下地干活,直到子时才回家,院子里没有任何异常。在那之后,一直到他发现尸体,他们一家并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
上吊的绳子是很普通的麻绳,恐怕很难追查来源。麻绳与树枝之间留下了很多摩擦痕迹,现在已经无法判断,这些痕迹是王大成死前挣扎时留下的,还是众人七手八脚放下尸体的时候,不小心造成的。
张文峻朝王铁牛看去,只见他耷拉着肩膀坐在门槛上,失魂落魄的。从他抵达现场,时间仅仅过去了半个时辰,王氏已经哭晕过去三回。今日之事,若是他处理不当,王铁牛一家恐怕就垮了,而他也成了“破家县令”。
想到这,他转头朝沈西看去,她正侧着头,不知道与风无瑕说着什么。
“仵作来了。”衙差大叫一声。张文峻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只见两个捕快搀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老头看起来足有上百岁,眯着一双小眼睛,走路哆哆嗦嗦,嘴里不停地叫嚷:“慢点,慢点走。”
“他就是县衙的仵作?”张文峻质问沈达允。
沈达允不甚在意地点点头。验尸是县尉的职责之一,他找谁验尸,自然由他说了算。他得意地瞥一眼张文峻,眼神仿佛在说,有本事你自己去验尸呀!
张文峻沉下了脸。此时,沈西已经先一步上前搀扶老头,笑着与他打招呼:“张伯,近来身体可好?”
“早饭?我被这两个兔崽子拉着赶路,哪有工夫用早饭。”老头一边抱怨,一边环顾四周,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半晌,他问沈西,“丫头,知县大人呢?不是说知县大人一早就到了吗?”
张文峻就站在距离老头三四步远的地方,老头居然看不到他。他黑着脸问沈达允:“他老态龙钟,如何验尸?”
沈达允反诘:“如何不能?”说罢,他走到仵作身旁,扯着大嗓门在他耳边叫嚷,“老张头,尸体就在那边,你过去看一眼?”
“死人有什么好瞧的!”仵作不满地嘀咕:“为了你的几个铜板,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赶快把尸格拿来,我签上大名就是。”
张文峻不容置疑地说:“人命关天,必须另外找仵作验尸。”
“这是什么话!”老头立马不高兴了,“我在衙门当了十几年的仵作,哪有说辞退就辞退的道理!”
“老张头,差点忘了告诉你。”沈达允一副好看戏的表情,伸手比了比张文峻,“这位就是新来的知县张文峻大人。从今往后,您的工钱得管他要。不止是您,其他人的工钱,也得管张大人要。”
沈西急得直跺脚。眼下的当务之急,帮助王铁牛一家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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