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回武大郎加入助学会 老蝴蝶漫谈火车帮(4/8)
婆吃得撑死呀!”老蝴蝶说:“那咱就过吧,坐在那边也能谝。”几个人同时站起身,常大伯指着头上的杏树说:“树上还有成熟了的杏哩,你们谁能吃就摘吧。院里通风不好,温度高,开花的时间比较早,附近没有授粉树,坐果率很差。小平和小凡经常上来下去的,今天又来了几个外孙,也就所剩不多了。”
他们抬头往树上看着,上边的杏子稀稀拉拉,黄亮黄亮的,好像是煮熟了的鸡蛋黄。风儿吹动着绿叶,枝条摇曳变幻,杏儿时隐时现,煞是好看极了。
三快婆看着杏子吸溜了一下,用手背摸了摸嘴角说:“这东西怪好看的,可惜咱们老年人的牙齿不欢迎它,还是留给年轻人享受吧,咱这辈子没福啦!”
老蝴蝶做个怪脸说:“哟,咋没福哩,赶快吃几个,说不定还能怀一胎哩。喂,老武,回家给你娘子带些,要是能怀个一男半女,你们就不用认干儿子啦!”
三快婆和武大郎像抓蝴蝶似的赶着老蝴蝶,一直撵进玉顺家门。
玉顺家的餐厅里摆着两张饭桌,桌子周围放着两面软硬不同的钢管靠背椅。一张桌子周围坐着主人玉顺和他的三个同事,常大伯和他的两个女婿。没有专人端菜倒酒,由两个女婿连吃带端,玉顺自己拿着酒瓶频频劝酒。另一张桌子周围坐着麻将婶、杏花妈、三快婆、大妮、二妮、和桃花杏花妯娌二人,由桃花杏花连吃带端,有时进厨房给武大郎帮帮忙。
孩子们另摆一张小桌、矮凳,只捡他们爱吃的菜随便上。满屋里只有厨师武大郎一个人最忙,根本没有吃的时间。他这个三尺多高的小人儿,自己做的酒席不计其数,从来没有吃过自己做的全席,每次都是上完菜后方才解下围裙,洗洗油手,喝上几杯茶,拿双筷子尝尝残汤剩菜。
有时事大席多,菜炒的时间长了,自己根本就不想吃,直到晚上回家才做碗酸汤面吃了睡觉,躺在炕上也是腰酸腿疼地睡不着。他觉得自己随着年龄增长,干这活有点力不从心啦,就在村里教了几个年轻徒弟。几年过去,徒弟倒是教成了,可是,人家都出去开了自己的食堂饭馆,村里的人过事,回来做菜还要钱哩。开始做一席菜是三块五块,后来竟长到了十几块钱。
他也骂过他的徒弟重钱不重人,乡里乡党的,谁一辈子能过几回事,做个菜还要钱哩。都是一个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谁还不给谁帮个忙吗。
这几年农村的形势变了,人们都抓了经济,帮忙的事越来越少,盖房出钱雇小工,帮忙的不是女婿外甥,就是妻弟娘舅。武大郎自己感叹着说:“唉,人有了钱就皮薄啦,前几年的人说:‘打庄子盖房,大家帮忙。’现在看来,这话的确过时了。”
当他看到现在的人盖房,似乎不在乎雇人的工钱,有的还更省事,干脆连工带料全包出去,自己照常干自己的事,到时候叫搬家公司来,把家具东西搬进新房,摆放停当,自己只住就行了。那些过事的人,也都不在乎叫人做菜的工钱啦,他也就渐渐习以为常了。
今天只有两席菜,当然轻松多了,再加上有了儿子,听了常大伯解说之后心里痛快,只觉得神清气爽,干起活脚轻腿快,十几道菜很快就上完了。他就洗洗手脸、整整衣襟,拿双筷子和常大伯坐在一起,吃着问着,征求大家对菜味的评论。
玉顺给他到了杯茅台酒说:“老哥上了年纪,今天能来给我帮忙做菜,真是给了玉顺最大的面子,我先敬你三杯酒,以示谢意,你老哥辛苦了。”
玉顺说着,双手把酒递到武大郎面前,武大郎连忙起身,接住酒杯说:“不辛苦,不辛苦,看你客气的。我本来从不喝酒,今天心里高兴,就把你这好酒尝尝。”
玉顺和武大郎对饮三杯之后对大家说:“大家都随意着喝,能喝多少喝多少,谁都不能过量,万一有点事,与在座各位都不好,我就不在勉强大家多喝。”
众人都表示赞同,不再互相劝酒。两桌人边吃边说,满屋子气氛和悦。桃花端完了菜,杏花给众人上了茶水、饮料,二人又给两个桌子端来两盘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然后坐在老蝴蝶两旁陪众人一起吃。老蝴蝶喝了不少酒,脑子还很清醒,听了玉顺的话后便放下酒杯,不停的吃、不住的说,话也越来越多,有时洋洋得意,有时满嘴白沫。
桃花吃了一会,竟问出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老花叔,咱们从灾区回来的那天,我们排队买票,你又去了车站派出所,情况怎么样吗?一路没听你说,是不是他们收点罚款,又把人放了?”
老蝴蝶嘴里嚼着菜说:“还放哩,不判刑就得劳动改造。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认真抓了一回,咋能轻易放哩。这回国家下了大决心,整个铁路系统抓了好几百,他们还问了我的地址,说了好多感谢的话。还说,还说事完以后,可能,可能有奖励呢。”
旁边坐的三快婆大笑着说:“哈哈哈,喝了几杯猫尿就胡吹开啦。真真是精勾子坐铡刀——谝大嘴么,一回奖得上心啦,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哩。干啥的人嘛?一共就抓了几百,那你还不发了大财啦!我看你这老怪物的名字又该改了,叫花百万才合适。”
三快婆跟前坐的是玉顺的老婆麻将婶,她除了爱打麻将而外,还有个最大特点就是爱听故事,不论啥事,知道了就要打烂砂锅问到底,非弄明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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