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回送美姬美女眠沟底 找猪粪猪婆跪尘埃(4/9)
”老蝴蝶说:“你刚才不是说不顶啥吗,为啥还要多此一举?”
常大伯又说:“我刚才还说纪念是应该的吗。传统的纪念方式就是到坟上烧点纸衣纸钱,新办法没有推行之前,还得按老办法来呀。”
常大伯回到家里喊祥合,杏花出来说:“祥合上农高会订树苗去了,走的时候我对他说,赶十月一要回来上坟哩。这些年你没在家,年年都是爸上坟,你今年回来啦,就不能再叫爸去了。他说不要把那种事认得太真,去不去都是一回事。我又说别人都去,咱不去会招人骂的。
你祥合说:‘正因为都是那种心理,一个烧都烧,一个送啥都送啥,所以才愈演愈烈。啥事都得有人带头,人人循规蹈矩,就没有改革创新的可能。如果今年有人不去上坟烧纸,就能影响到几个人,明年再有几个人不去,就会影响到一片。这样下去,这种旧习惯或许可以取消。’
我想这话也对,反正人已经死了,给他烧啥都用不上,反而给活着的人增加麻烦。我老家五一二地震要死多少人哩,好多地方整个村都没有了,谁给他们上坟烧东西呀?那么多死人也没见向谁哭穷诉苦。”
常大伯想了想说:“你们这话也对,咱这里的人上坟烧纸,大部分都是随波逐流,看别人怎么烧自己就怎么烧,这种现象一时半会改不了。
祥合说得很对,如果有人带头不烧,一定会遭到别人非议。如果带头的这个人事业有成,能把日子过好,那就是一个有力的依据,能在群众中造成很大影响,看样子的人就会增多。也就是佛经上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世上的世事就是这样,不管啥事都得有人带头呀!”
柳枝端着盆热水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就说:“又要带啥头呀?天都黑成啥啦,赶快回房把手脚一洗,吃一点再去带,我不拦你。”
常大伯回到他们的新房里,往沙发上一坐说:“今天带这个头最舒服啦,不用出去,坐在家里就把头带了。”
柳枝把水放到他跟前说:“还有这么好带的头哩,我就不信。”
常大伯慢慢洗着说:“咱今年带头不去上坟,挨骂就挨骂吧。”
柳枝坐在他旁边说:“哎哟,我当带啥头哩。不去上坟谁骂谁哩,自己的先人,敬也在自己,不敬也在自己,谁管那些闲事干啥呀?”
杏花端着饭走进来说:“爸,洗了吃饭,我们都吃过了。”
杏花把饭放下就出去了,常大伯洗完以后吃了点起身要走,柳枝挡住他说:“你不是说不出去就能带头吗,怎么又要走哩?”
常大伯走着说:“不烧纸也要去坟上睡觉哩。”柳枝追着他说:“咱们各睡各的,怕啥哩,我又吃不了你,晚上就不要去啦。”
常大伯看了看那张大床说:“不在家里睡人就不想啦,睡在一块有时不由人,还是叫我走吧。”他说着话一步跨出房门。
柳枝不好强留,只能送出大门,关门回房。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常大伯开亮手电,翻沙堆,跨楼板,绕过一个个砖头摞子,好不容易才走出危机四伏的村子,踏上通往小坟岗的田间小路。
黄昏时候的热闹景象早已荡然无存,小路上黑沉沉、冷森森地一片寂静,穹庐似的高空上,遍布着亮晶晶的星星。它们也和世上的人一样,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强有弱,有明有暗,但它们却能和平共处,不会像人那样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它们只会静静地站着,看着,偶尔像眼睛似的眨巴一下,又迅速恢复原来的姿态往下看。
空气中的硫磺硝烟味还没有完全散尽,虽然到了强弩之末,人的鼻孔还能感觉得到。常大伯用一只手掩住口鼻,走着想着:这放炮就跟吸烟一样,明知没有好处,国家也不明令禁止,如果不允许制造、销售,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吸烟放炮啦。看来,国家还是没有下决心禁止。
天色尽管很黑,常大伯在这条熟路上不用开手电,就可以准确无误地踩在坚实可靠的地方。正行期间,忽然听到前边响起‘哗唰,哗唰’地声音,他马上警觉起来,谁在这里干啥哩?便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
啊,是人,是个人,手里好像拿着铁锨在铲土。常大伯突然开亮手电大声问道:“谁,晚上在这里干啥哩?”
前边的人并没有吃惊,而是擩着铁锨冷冷地说:“是我,硬蛋,老常叔,你晚上还去坟上睡呀?天冷啦,一个人睡在那儿不害怕?”
常大伯关了手电说:“有啥可害怕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啥哩?”
硬蛋朝路旁水沟里看了看,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干啥。”
常大伯用手电朝水沟里一照说:“啊,你怎么把她埋在沟里啦?怪可惜的,不如当个艺术品拿回去,她还是具有收藏价值的。”
硬蛋说:“唉,拿回去高兴不起来,不如埋在这里就一了百了啦。”
常大伯又说:“拿回去怕啥,你老婆在你面前还敢有意见?”
硬蛋说:“唉,我不是怕她说啥,是怕我自己看见难受,难受我花了那些钱啊!常大叔,我真后悔死啦。后悔事前没有请教你,认为给先人行孝是天经地义的,稀里糊涂地弄了个羞先人的事,白花了一万多元。”
常大伯吃惊地问:“啥,就一万多元,你咋能舍得哩?我要是知道早了,绝对不让你花那些冤枉钱。唉,可惜那些钱啦,还落个让人耻笑。”
硬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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