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丝绸王家:只许州官张嘴(1/2)

不一会儿，李四邺来了，他对费一流小声说道：“一流，你同意了去王家，莫非是因为此案与王家有关？想借此一查究竟？”

费一流道：“我没有想这么复杂啊，是五常说你同意了，我才同意的。”

李四邺一拍脑袋：“他也跟我说是你同意了，所以我才同意啊。”

费一流明白了，笑道：“王五常，你整个一空手套白狼啊。”

王五常哈哈大笑道：“为的是大家聚一聚嘛，动机是好的呀，这也叫善意的谎言嘛。”

费一流道：“这么说，既然动机没问题，主观善意，还真不容易给你加个罪名。”

李四邺也笑道：“谁说动机是好的了，为了贿赂朝廷官员，这种谎言还能叫善意？”

王五常道：“都是自家兄弟嘛，朋友自远方来，必当盛情款待。只不过是在自己家里小聚，为的是玩儿的开、吃的嗨，何乐而不为呢？”

费一流对李四邺道：“既然如此，就将计就计，去王家一查究竟吧。”

“也好。”李四邺答道。

王五常已经叫人套好了车马：“两位仁兄，请吧。”

山西东南端是久安府。

久安府东南端是疙瘩县。

疙瘩县东南端是疙瘩关，距离疙瘩关不远处有个鬼狼山。

疙瘩关附近有三个村落，分别叫做高村、中村和下村。

高村地势最为高耸，也距离鬼狼山最近。

下村最为低平，一马平川，只是漳河流经，难免水涝。

丝绸王家，就坐落在中村的东南端。

王家的院落规模宏大，有着久安城第一大院的美称。

费一流到了中村，早有丝绸王家的人在村口久候多时。

有三个穿着久安绸缎的壮小伙子立在路边，侍候费一流、李四邺、王五常三人下车。

王五常介绍道：“这是我家里最得力的三个伙计。这个黑一点的伙计叫做王谦……”

王千？费一流想到《让子弹飞》里黄四郎的手下胡千、胡百、胡万，便道：“那这两个肯定唤做王百、王万吧。”

王五常道：“费兄说笑了，王百万，这一听就是个大富豪的名字嘛。这个黑一点的伙计名叫王谦，白一点的唤做王受，剩下的那个我们都叫他王益。”

李四邺警觉地问道：“王兄给我们介绍几个伙计的名字，莫非有什么说法？”

“正是，”王五常道，“这三人名字连起来，便是谦受益，这也是王家的祖训。”

“谦受益，好好好。”费一流称赞道，心想这大家族必有讲究，看来自己该“谦”一点了，免得说错了话丢人。

也得像林黛玉进贾府那样，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了。

丝绸王家占地约一百零八亩。东南西北各有六大院落，星罗棋布，宅院横向联合，纵向扩展，相连形成群落建筑。

四六二十四，号称“丝绸王家棋盘二十四院珍珠倒卷帘”。

走了几步，只见两旁的店铺一字排开，绸布店、印染坊、裁缝店毗邻相接，皆是王家的生意，还有当铺、花店、铁铺院、歇马店等等，繁华程度快赶上久安城了。

费一流一行走进一家丝绸店，店内偌大，划分成八个区域，木牌上用墨水写着各种质地与花色，几尺宽的大柜台上放满了一叠叠的绫罗绸缎。

店铺中央的阁楼里，坐着一位算账的伙计，噼里拍啦地打着算盘。

阁楼的壁墙上有个小窗口，从窗口内伸出一条条铁丝，分别通往店内的八个区域。

费一流道：“莫非王兄喜好杂技，在屋子里吊着这么多钢丝玩？”

王五常道：“费兄是说这头顶的铁丝吗？这是算账找零用的。”

“哦？”费一流心想，自从有了移动支付，好长时间没听过找零的事儿了。

就算移动支付盛行之前，找零也是一两个钢板儿，或者用一两块糖来代替，还没听说过，找零找钢丝的。

王五常道：“但凡有人要结账，中央阁楼里的伙计便算好了账，把须付的钞票、找头、发票，都夹在铁丝上的小木夹上，通过铁丝抛送到下方的柜台区域。”

费一流称赞道：“这个办法好啊，省得顾客往收银台跑了。”

“收银台是？”

“就是统一结账的地方嘛。”

“原来如此，费兄言简意赅，金句，金句啊。”

见到王五常来了，店铺的伙计纷纷行礼。

掌柜也从柜台后出来，拱手道：“大爷来了。”

王五常点点头：“掌柜辛苦。”

他又指着费一流道：“今日家里来了贵客，大奶奶在吗？”

掌柜的道：“大奶奶逛街去了，不曾回来。”

王五常神色有些阴沉：“怎么天天不着家？算了，王谦，你快去叫师傅做几个菜。”

王谦小声问道：“大爷说的是哪个师傅？山东的宋师傅还是四川的奢师傅？或是客人喜欢吃山野海味，淮扬的朱师傅回家了，不过大奶奶最近还招了个广州的洪师傅。”

费一流道：“哬，五常，你这家里是川鲁淮扬粤四大菜系的厨子都齐了啊，舌尖上的丝绸王家啊。”

（四大菜系的形成正是在明末清初之时。）

王五常对王谦道：“费大人自京城来，什么没吃过见过？叫师傅们都拿出自己的招牌菜来。再有，把那几坛子窖藏多年的杏花村拿出来。”

王谦得了命令，一溜烟跑了。

王家二十四院，院院相通。

这临街的几十家店铺便构成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