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官家很生气(1/2)
她要的不是他再闯什么无关痛痒的祸事,她要的是他背上个为夺妓子枉伤人命的罪名。
襄和县主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的有些泛白,她问道:“可曾报了官?”
仆妇答道:“报过了,所幸那小姐只是说‘世子’却没有指明是咱们家的世子。说起来那小伯爷也算是伯府的世子。”
襄和县主道:“如此倒也省心。去照应下那个妓子,叫她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待此事过后,就让她永远闭上嘴。”
仆妇拜下身去,“是。”
襄和县主挥了挥手令那仆妇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只剩了她一人。她起身来焚了一炉清远香。
她需要冷静一下的,好好的想一想下一个局该怎么布。
凤卿城一夜未归,至天色大亮时才醉醺醺的回来。其实对比与先前他犯过的错误,一夜未归这种事情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但量变总会转化为质变。这件事却是恰好耗尽了定北侯老夫人的最后一丝耐心。
她老了,她再管不得他多少时日。在她看来襄和县主虽对凤卿城尽心却是太过溺爱。她需要在闭眼之前找一个能约束住他的人。
于是老夫人立刻按品大装,拄着拐杖进宫去了。
毕竟年纪大了,沐浴更衣梳妆换履一番折腾下来着实耗费了许多的时间。加上马车不敢行的太快,是以当她入得宫中见到延圣帝时,王翰林已然在那里了。
彼时,那翰林大人正老泪纵横的跪伏在地。延圣帝面有难色,隐隐还透出了抹不耐。
定北侯老夫人在朝中沉浮了那许多年,心下自然猜到了缘由。想来是王翰林收到了风声,唯恐他那掌珠嫁与凤卿城这个纨绔,故才赶来向延圣帝哀求。
老夫人面容不改的走到延圣帝面前便要行礼。延圣帝总是还呼她一声“外母”的,怎肯真的叫她行礼。
他亲自搀扶着她到一边的暖台上坐了,“倒是有许多年未曾见外母。”
“有十几年了。”老夫人的唇角带着一抹笑意,待坐稳后她并没有提凤卿城的亲事。她先是和王翰林打了招呼,像是丝毫不知道他在此处的目的一般与他话了几句家常。
接着,她便与延圣帝说起了往事。从第一代定北侯说起,说到因常年征战落下一身伤病而亡故的老定北侯,说到她那战死在杀场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儿媳。
她的神情由始至终都是平静的,可那声音中的悲戚却是难以掩饰。那种压抑着悲意令人听来更觉难过。
最后她说,“阿渊就只留了这一脉骨血,老身如今也不望他能够如他的祖辈那样,老身只求着他能上进一些,好歹能撑起这个家。”
她的话音落下,殿中一片安静。
延圣帝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翰林却是将心提到嗓子眼儿。当年元后的“病故”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不正常。可自元后逝去,延圣帝就再不待见元后所出的秦王,早早的便封王叫他挪出了宫去。赐下的府邸那是那座极为不详的宅子。
也是从那时起,定北侯府的老夫人就再没有入过宫。莫说请见就是宫宴她也一次未赴。
在许多人看来,定北侯府早已日薄西山不过是仗着几代定北侯的功绩才能继续安享着荣华。
所以他才敢来求延圣帝。可是如今看来,延圣帝对定北侯老夫人的尊崇还是一如旧年里的光景。他有些拿不定了,心中顿时一片大乱。这久久的安静令他几乎窒息。
定北侯府一府的忠烈,整个大宋都是敬崇的。在世人眼中看来,他就应该将女儿嫁到定北侯府将那浪荡纨绔规劝正道。若不是定北侯老夫人求娶的是他的女儿,他也是会那样认为的。
他的元娘啊,如何能就此毁掉一生。
最终,爱女之心还是胜过了忠胆大义。王翰林“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他先是拜了延圣帝,而后又转向了定北侯老夫人,满面愧色的垂泪拜道:“都是为人父母,还请老夫人体谅启江。——启江羞愧。”
王翰林说罢保持着那个跪伏的姿势,一动不动。
悲色与恼怒一起自老夫人的眼底腾起。
延圣帝那一直压抑的火气终是发了出来,他一拍桌案喝骂道:“好个王琺,倒像是谁要逼占你家闺女。你家的闺女是镀了金花不成,有甚稀罕!”
启江是王翰林的字,琺是他的名。寻常时候延圣帝都是以“启江”唤他的,而今延圣帝直呼他的名这意味着延圣帝是真的怒了。
在延圣帝的怒火中,王翰林依旧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像是一块磐石。
老夫人眼底的悲恼已然在面上蔓延开来。
就在此时,有个小黄门在门外报道:“陛下,明总捕来了。”
延圣帝走到老夫人的身边,按捺下怒意缓声道:“此事容后再议,朕定会为您寻个合心的孙媳。”
定北侯老夫人听他以朕自称,便知这是许下了天子一诺。她颤巍巍的起身来向延圣帝行礼道:“谢陛下隆恩。老身告退。”
送走了定北侯老夫人,延圣帝十分没好气儿的向王翰林吼道:“滚。”
王翰林从善如流,立刻用他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延圣帝的眼前。
婠婠正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站在殿门前。先是见到一位面色不虞的银发老夫人缓步走出来,不多时殿内响起了延圣帝的暴喝,接着一位头发胡子都已花白的文臣风一样的冲了出来,眨眼功夫就消失在重重宫墙之后。
婠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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