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异人同梦(2/2)
白的识海中只存在着本能的渴望,一如之前的那些夜晚,小仆人划开手腕,抵在他唇边的默契。可这一次似乎更加的漫长,漫长到足以记住杀手那张从震惊到恐惧,最后变为死寂的过程,那双瞪大的眼睛退去最后的光彩,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是如此的悲惨。
七贵没敢打扰,也不敢去猜测为什么这一次病发的间隔短到只有一天,甚至有些记不清当初少爷是否也是这样饮过自己的血,直到他终于看见对方被戾气沾满的双眼恢复平静,喉咙处吞咽的动作停了下来。
嘭的一声,早已没有生机的尸体砸在地上,与之同时倒地还有满嘴鲜血的苏问,一丝丝的清醒让他回忆起方才的过往,腹中本能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被他忍住了。
一名修行者死在了凡人的口齿之下,本该是件荒唐无比的事情,只是伴随着寒风消融在这漆黑的夜幕下,年轻妇人脖颈处的鲜血凝固了,不知道在最后的时刻她是否见到了这一幕,苏问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这些,甚至来不及意识到自己仿佛杀了一个人,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
在太守府搓着手来回走动的贵人不知为何右眼皮止不住的跳动起来,虽然他不相信那些流传在民间的俗套话,可心情实在很糟糕,没来由的摔碎了桌上的瓷杯,将床上半掩着娇躯的美人吓得花容失色。
“两名起凡境算是能摆在明面上的极限了,真是主子一句话,下人跑断腿,这里毕竟是沧州,万事都得小心才好,可那名青衣白马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是他有所察觉,还是......必然是有所察觉。”
一连串的自言自语从贵人口中吐出,想起临行前大人交予自己的那件尊贵物件,是否应该在这关键的时候用出,转念一想,就算老猫暂时没兴趣跟自己这只老鼠发威,却也绝不允许一只老鼠站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稍稍权衡了一番事情的利弊,最终还是咬着牙坐回到了椅子上。
一名王爷无诏回京,罪名可大可小,明面上可以说是思念兄长之情无以抑制,毕竟岐王殿下自由离京,十年时间即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同样漫长,人之常情,无非被口头惩戒两句,可何时回到封地却又是两说。
谁都知道这位王爷在沧州的作用,牵着线的才叫做傀儡,如果线断了,幕后的人演的如何开心,台前也都是空无一物。
李在孝是李居承十三个义子最末的排行,但威名却与排行相反,青衣白马,多少女子睡梦中都能叫出的名字,又是多少男儿争相模仿的对象,麾下五万魏武卒,谁也不敢否认他会成为第二个李居承,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
能够排在十大高手第一位的李居承终究不是高手,不懂修行的他多年来的殚精竭虑,身体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脆弱,区区数十年的寿命对于整个帝国而言更是微不可言,丞相老了,而且膝下无子,但是皇帝陛下很年轻。
这些话似乎所有不愿屈服于李居承威严之下,甚至从学士阁谪到了库房大院仍然板着面孔,长年如一日上奏谏言银子去向的林牧才都喜欢挂在嘴边,时不时的念叨几句,咬着牙也不要再多熬些时日,可他们似乎忘记了,那颗支撑起整座帝国的巨参之下,仍然又不少粗壮的树木。
年轻的义子们,年轻且身居高位的义子们,他们同样在等待那颗遮蔽了所有阳光的巨树倒下,但在这之后,他们更加不希望旁的东西与自己分享美好的阳光,甚至是重新盖在自己的头顶。
一个不错的傀儡能够赚取更多的筹码,却不可能分给所有人,但一副穿肠的毒药一个人吃就足够致命,岐王终究是北魏的岐王,如果死了,死在谁家的地界上都是件让其他人开心的事情,当然,最好是能够在沧州,因为越是出彩的人,讨厌他的人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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