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多灾多难的星期四(1/2)

漆黑的校园如同一只张开大口的异兽，正静静的等待猎物的光临，凉水律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像是被愚昧的村民献祭给荒神的巫女，正一点一点的步入死亡的森罗鬼蜮。

先不论将自己比作巫女是否恰当，反正如今的校园在他的眼中可能就是地狱一样的场景，可能只有在尤佳子身边才是只属于自己的天堂。就连那如同看待草履虫一样的眼神，自己也是甘之如饴。

鬼魅的校园诱惑着凉水律的脚步，除了恍如隔世一样的景色，带来凉水律更多的感官恐怕就是无处可逃的压抑，这是一种深入骨髓一样的感觉，就好像每天都背负着很重很重的石块，一步步缓缓的走在前往地狱的路上，家人的期望，亲戚的赞赏，还是老师每天始终如一的台词，都再给凉水律的双脚上面加上锁链，而这一切都被那个名为尤佳子的天使打破了，就连那假惺惺的挚友只不过只是阻挡自己通往天使道路上的绊脚石，为了那位天使，所有的东西自己都可以抛弃，哪怕是那被称为人性的东西。

不知不觉间，长长的走廊已经到了尽头，熟悉的班级名牌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借着月光和忽闪而过的车灯光亮，凉水律呲笑着打开了紧闭的教室门。

“真是劣质的工具。”手中的榔头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禁锢自己锁链，至少在凉水律眼中，那每天光洁如新的教室大门就是束缚自己天使翅膀的锁链。

手指划过粗糙的黑板，码放整齐的桌椅似乎没有因为凉水律的到来而变得不同，它们永远都是这样，安于现状，不肯向前，所以他们才见不到自己心中的天使。

“咳咳，同学们，请打开课本第一百七十四页。”粉笔在凉水律手中如同音乐家的指挥棒，至于谁是他的听众，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今天我们来学习关于如何处理尸体的方法。”尖锐的声音随着白洁的粉笔在如墨的黑板上猛烈的滑动，而打破了死寂般宁静。

“我告诉你们，处理尸体这是太棒了，尤其是自己昔日的挚友，那瞪大的双眼，干枯的血液还是飞舞的蝇虫，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热情高涨的了。”

“是吗，我觉得还是杀人更令人兴奋。”

突兀的回答，颤栗的阴影，黑暗如期而至，笼罩而凉水律突然沉默的神情之上，除了那架在鼻梁上的圆片眼镜依旧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手，在不停的抖动，两指间的粉笔也滚落至脚边，但是完全沉入黑暗中的脸却是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和疯狂。

“啊，真是太好了，浅苍同学，看来你收到我的邮件了，你知道吗，看见你出现这里真是太好了，毕竟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是一个变态吗。”

“是吗，真是抱歉，容我平复一下我激动的心情。”似乎真是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凉水律不断的吸气，冰凉的空气刺激着自己的喉管和心脏，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稳，那止不住的笑意也恢复了正常，除了眼中依旧存在的疯狂。

“你好，浅苍同学。”

“你好，凉水同学。”

多么正常的问候，如果不是门外浅苍千早拿着棕色的酒瓶，门内的凉水律则握着坚硬的铁锤，一切的景象就像是每天早晨该有的样子，当然，对于每天早上都补觉的浅苍小姐而言，这个同学间的早安问候可能与她无缘，所以才会用这样一种形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早安的问候接下来该是什么，当然就是嗜血的杀戮啊。

完全不像是一个好学生该有的行为，凉水律大步流星，没有一丝的犹豫，铁锤如同自己的第二只手臂，冲向了门外的浅苍，反正天使只是让她把浅苍带回去，至于怎么带回去，则是由他说了算，而且，天使的眼中只有自己，唯有自己才是最完美的形态，他不会成为第二个藤坂，也绝对不会变成第二个藤坂。

“真是没有想到的问候啊。”抱怨着的浅苍小姐快速的侧身，手中的酒瓶没有因为面对的是自己的同学而变得有一丝的缓慢和迟疑，什么你说浅苍小姐没有一丝同学的友谊，真是抱歉，面对一个挥动着铁锤的同学，浅苍小姐实在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同窗情谊。

“哈哈，浅苍同学的物理课看来没有好好听啊，玻璃在铁锤的面前就是渣渣。”是的，就是渣渣，碎裂的玻璃片伴随着铁锤的冲击，飞溅开来，而里面的乌龙茶也从断裂的茬口出飞出。

浓郁的酒精味冲进了凉水律的因为大笑而张开的口腔，更多的则是落在了凉水律的前胸和腰际。

“希望你喜欢这个味道，凉水同学，毕竟这是成为一个坏学生该有的步骤。”浅苍小姐笑着开口，那一刻，宛若魔神的样子映入了凉水律的瞳孔之中，飘舞的发丝，冰冷的眼神，还有那微微翘起的唇角，以及那雪白肌肤上的点点血迹。

血，对啊，哪里来的血呢，凉水律不解的低头，手中的铁锤依旧还在，但是胸口处却是多了一个不曾有过的异物，看形状像极了刚刚浅苍小姐手中的酒瓶，新鲜的茬口牢牢的扎进自己的胸腔，鲜血顺着瓶颈涌向了瓶口，然后就像是自来水的龙头一样，鲜血哗哗的流出，瞬间浸湿了自己的双脚。

“啊，天使，只属于我的天使，”

如同歌剧演员退场的话语，凉水律最后的话语饱含着深情和不甘，带着对于天使满满的不舍离开了这个自己所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