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殇别(2/2)

秦越渊眉头一皱，然后笑逐颜开的说道“我会努力的”

努力？果然还是登徒浪子，那个无耻没骂错。墨清一边愤愤地想着，一边狠狠地在秦越渊的脚背上碾来碾去，疼得秦越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小离的母亲凝视着他们，不知是不是勾起了她对曾经恩爱两不疑的思惘，抿了抿唇，也不再多说。秦越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抽出脚来，缓了半天对着小离和小离的母亲说道“今日我们就此作别，往后便不再来了，这些日子我已经教会了小离一些采药的本领，虽然保不了你们大富大贵，但糊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小离一听，马上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这告别太过仓促，小离显然没有做好什么心理准备。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抱住秦越渊的腿，豆粒大的泪珠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那可怜模样让人很是不舍。

秦越渊蹲了下来，直视着他笑着说道“聚散总有别，别难过”

“我舍不得你们”小离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薄薄的嘴唇不住的哆哆嗦嗦。

“我们也舍不得你”墨清轻轻拭去了小离脸上的泪珠。

人生像是一条长河，我们每个人都在不停的相逢又别离，归帆又离岸，纵使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依然挡不住这奔流不息的河水。

“我们还能再见吗？”小离满含希望的眼睛炯炯发光。看的秦越渊脊背发凉，因为那种眼神，那种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眼神，让他心中一寒。

再见谈何容易，且不说这天高水长，他的小命不知何时可能就被别人拿去也未可知，但他实在不忍心告诉一个孩子现实的残酷，现在好像有点理解师傅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了，那其中夹杂着无可奈何和心有不忍。

“会的，我们终会再见”秦越渊浅浅的笑着，他的回答掷地有声，算是给了小离一个可以坚信的希望。

小离仍是不愿放开秦越渊，小小的手掌力道倒是足劲，像个小小的水蛭吸附在他的腿上一般恨不得钻进去，双手扣住他的小腿动弹不得。小离的母亲赶忙拉住他，使劲的将他从秦越渊的腿上剥离出来，任凭他百般哭闹秦越渊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长路漫漫回首已不堪，他只能咬着牙走下去，小离亦如是。

浓墨般的幽暗像一层松软薄翼的轻纱悄无声息地将偌大的鹿鸣城笼罩住，夜不算深，但街上早已是家家闭户，只有几个伶仃的路人。两个人默默前行，四下寂静，只听得到两人默契的脚步声。

“其实还可以多待两天”墨清婉声说道。

“我们现在危机四伏，还是早点离开他们的好，若是牵连他人，我岂不是罪大恶极。”秦越渊平和的说道。

墨清脚步一顿，神色黯然，细弱蚊蝇声的话从嘴里飘了出来，“你也是被牵连的人”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秦越渊铁定听不见，可是现在周围实在太静谧，针落可闻。他转身望着墨清，略微弯了弯腰，那双优雅细长的双眼，仿佛揽进了照在他们身上碎晃晃的月色，安静而明亮。

“阿清，我不算被牵连的人”秦越渊的声音温柔入骨，嘴角的弧度勾勒的刚刚好。

墨清盯在他脸上的目光赶忙移开，侧着歪了歪头，刚刚那句阿清让她心间一颤，瞬间晃了神。

“我是夫人的人”秦越渊的后半句一出口，刚刚他营造出的所有美好的假象刹那间被打回了原形。果然，有些人的话只能听前半句，言多必失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