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刘氏亡(1/2)

刘氏自那日从红翠口中听到了消息后，就躲在房中闭门不出了，林锦绣得知以后也只是冷笑，亏得刘氏前世装了那么久的慈母，眼下看来，她对儿子的爱还比不上自己的面子和对权势的畏惧。

林锦绣原本是打算待母亲愿意随父亲进京后再停了刘氏的药的，现在看来，便是用药将养着刘氏怕是也活不长了，心胸狭隘、自私自利才是刘氏的致命伤，林宗正对儿子宝贝的紧，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儿子养在柳姨娘的房中，一者却是存有让这个孩子亲近女儿和孙女儿的想法，再者，众姨娘当中，包括孩子的亲娘刘氏在内，林宗正最信任的还是柳姨娘。

再去月落以前他便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对于柳姨娘他既有愧疚又怀有年少冲动那时的感怀，感情尤为复杂，但事实既定，这府内的其他女人也都是他的妻妾，在他的眼中，这般对待柳姨娘真的已经是最大的弥补的。

这么多年的相处，柳姨娘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只是他不说她便这么糊涂着过着，长辈们的心思是如此，可是林锦绣却不管这些，是非对错在她心中自有一本帐的，林家的妻位，是谁的终究会是谁的，便是为了母亲的出身不为人所侧目，柳姨娘也不能仅仅是个妾室，便是膝下养着林家的嫡子又怎样，族谱之上母亲还不只是个妾室生的庶女。

武川和林清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女儿早已想妥了一切。三日后，刘氏的院子里堵然传出林氏病情加重的消息，梅园里，正在亭子中品茶的林清和武川对望一眼，尤其是林清，刘氏生产身子确实虚弱，但在当时用了血参掉气后分明是渐渐好起来了的，怎的这么突然便又病重了。

武川虽是男子，但身在侯府世家当中，从小见过的阴私事数不胜数，他反而是首先起了疑心，只是他看了眼也处在疑惑当中的林清，默默啜了一口清茶，按下心底的猜想不语。

待晚间饭后，从梅园出来，他唤来下属去寻了女儿过来，这时间，刘氏的院子里还只是来回着砸下重金请上门来的大夫们，林锦绣并这几日并没有再去柳姨娘的院子里看孩子，毕竟她接下来做的事与血缘上讲，是对不住那个孩子的，但也确实是为了所有人好的。

这世界上，只有死人不会作怪，她解决事情，最喜欢一劳永逸。

被父亲发现自己的动作是必然的，因为林锦绣知道，不管自己做了什么，身后总是有那个温厚如山的肩膀供自己依靠，为自己护航的，果然，待武川的下属过来请她的时候，林锦绣笑笑，只是整了整因为躺在榻上看书有些微乱的头发，也没让丫鬟跟着，便径直去了武川暂住的外院。

一见面，林锦绣便注意着武川的面色，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丝毫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生气，不过她却是注意到，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又习惯性的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这是他思索事情的时候的惯常动作，前世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林锦绣便注意到了他的这个习惯。

“绣绣，来，过来。”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武川的手指顿了顿，便扭头向女儿招手道，声音是还是那般温和。

林锦绣便默默的走过去，武川的这间院子是她给安排的，她知道他一向喜爱能够望的高远的地方，整个林府，也就这座别致的建在人工垒起的假山上的石山院最为适合了，此时，她走到武川身边，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那个方向，正是朝着刘氏的院落，林府　的面积颇大，但就着地势，以武川的功力，是完全看得清楚那方人来人往的动静的。

他也知道，女儿并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柔弱，但他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担子，还不过只是十四岁的孩子啊，武川心里是有些震惊的，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女儿带给他的惊喜和惊讶都已经不在少数，但这终究是一条人命，虽然向着女儿，但他还是想要问个明白。

“锦绣”武川忽然开口，视线却没有落在她身上，他也只是叫了她一声便不说话了。

林锦绣抬头望着他坚毅的下颚，记忆仿佛突然被唤醒过来，前世，当时自己与陈羡之的婚约尚未解除，却在私下里与进京参加武考的富毅博私定了终生，当这桩事被父亲知晓后，他也是这般叫了自己一声，等待自己解释清楚事情。

比起这个世上的绝大多数父亲，能做到武川这般的真的是极少数的，林锦绣眼眶不由有些湿润了，她于是略带生涩的开口，将这件本来便不欲隐瞒他的事都说了出来，女儿甫一开口，武川便察觉到她原本清凌凌的声音里的生涩，他不由低头去看，这孩子生的像极了自己，不止是面貌，还有身高，看起来瘦削却不是那不堪一击的柳枝，反而似潼关的白扬般挺拔有力，但她却又偏偏生着一双林清般氤氲着雾气的墨瞳。

此时，这墨瞳里不仅带着雾蒙蒙的水光，还存着武川解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他忽然有些心疼了，在林锦绣将话娓娓讲完之后，她依旧仰着脖子，以这样仰望的姿势，等待武川的反应。

“绣绣，这些事，应该是我来做的。”武川一如她所想的那般，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半分没有怪罪她的意味，只是愧疚的摸着她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发丝这般说道。

林锦绣一动不动的享受着来自父亲的关爱，她知道父亲心里一直存着无法解脱的愧疚，是以一家人团聚后，他总是尽可能的将她们母女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