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环儿(1/1)

小凤娇的美是雅俗共赏的。

她穿的普普通通走在集市上，年长的乡下老太太也会多和她说话，抓着她的手赞叹看她生的这样好。和文友出游，平日对女色毫不动心的人，见到她也会多看几眼，更不用说平日流连花街柳巷的老手。

也有人在他背后沾沾自喜，说是他的同靴兄弟，小凤娇听到过几次，她只仿佛没听到，但她手心里的汗告诉他，她很介意。

他倒是坦然，雅士fēng_liú，何况他只此一人，何况尚书大人也未就此讲过什么，他现在等着尚书大人给自己保荐，得了实缺自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清闲，这难得的清闲，他也难得放纵心神。

今年倒也奇怪，皇帝总是不公示举子们的安排，听尚书大人谈论此事，说皇帝去了通州出游，通州，倒是他故乡。

小凤娇待他的真心，让小凤娇自己也觉得奇怪，公子王孙她也遇到不少，她总是可以全身而退。

这次她真的沦陷了，她为他洗衣，为他准备洗澡水，她擦拭他坐过的地方，都会觉得幸福。

去小凤娇那里次数多了，郑书明越发觉得不妥，他虽是探花，但没有实缺，风月楼人多人杂，有人知道他身份，反而偏要找他晦气，一是想显摆自己身份，不把探花看在眼里，一是小凤娇着实引了一群狂徒追随，但看小凤娇倾心自己，那些人便吃起飞醋。

他为她置了一间房，养了一只猫给她作伴，请了一个管家婆子，一个小丫头子。她还是爱自己收拾，小小的园子，被它的女主人打扫的精致，角落里的木槿花也开的繁茂，为它的女主人争光。

御旨已下，他得了官，只是虚职，尚书岳父向他透露不必着急，年纪轻轻一鸣惊人未必是好的。谈论起淑仪和他的婚事，因为郑书明无父无母，岳父拟定了日子，只待新宅筑就，就完婚。

小凤娇想起他的婚事，不免惆怅起来。担心他未来的夫人容不下她，后听得说淑仪性子极好，大度和善，便稍稍安心。想来以后以礼待她，不与她争宠争势，也不会让她容不下，因此反倒期盼起他早日成婚，自己也可名正言顺搬过去。

一日回家，郑书明听得花阴下有哽咽声，声音极低，像是怕被发觉，天色渐暗，隔着花枝只看到一袭碧水色的衫，想来是小丫头环儿。

他绕过花丛，环儿听到脚步声，止住哭，行礼道“老爷”。

“被王妈骂了吗？跑这里来哭，倒也难为你。”

环儿摇头，眼睛仍是红红的，她抿着嘴不说话。

“若有难处，可以和我说”。他走近些，环儿比刚来的时候长高了，也张开了些。

环儿回到“我，我把我娘给我的金镯子丢了，前儿个刚买的，我娘说金子不掉价，买了戴着就当给我存着钱”。她又开始哭，抽搭不停。

“我回去没法交差”，她说。

金镯子对于小丫头来说，的确是贵重了，想来她在家也是颇受疼爱的。他说“先不要哭，样子你可还记得”？

“记得，就是从西街水塘拐角那里的瑞金祥买的”。

郑书明带环儿出来，备了车马，不多时便到了。

环儿带他走进去，给他指一个小巧的金镯子，在一众金饰里并不起眼。

他让掌柜取出来，掌柜捧在手上交给他，付了钱，出来天也见黑了，环儿明日不必当值，可以家去，他便送她。

路上马车颠簸的很，沉默许久，环儿说道“听说，你的朋友们谈论，身边的女子谁有相好，谁不是处子。”她顿了一下，“你说我肯定不是。”

他愣住，没想到酒后乱说的话，会刮到她耳朵里去，竟一时语塞。

环儿低头道“我没有相好，你若不信，可以试试”。说完满脸通红，虽然她看到不到自己的脸，但的感觉到整个面部都是红的，一直红到脖子下面去。

他叫马夫回头，到瑞金祥旁边的客栈去，那里有水塘有柳树，风景最宜人。

环儿捏着衣角，她穿的碧水色的衫，窄窄的黑色滚边，长穿的缘故有些地方磨损了，但并不妨碍，反而更加衬出少女的青涩，金手镯和她并不搭，她手腕细，像不胜金镯的力量，他捉住她的手，凉凉的手，他吻她的手，吮吸她的手指，他莫名地喜欢女子凉凉的手。环儿靠着他，拥在一起。

次日他让车夫送环儿回家，午后转了一圈，买了一只玉镯，碧水色的，半清透，正佩她的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