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行期有变(1/2)
舒舒服服泡过澡,又喝了一碗雪梨糖水,荀元惜带着被崔老夫人传唤到福鑫堂伺候她的谷雨,去外书房见荀颂。/p
正如荀元惜所想,她祖父、祖母早趁着她泡澡的时间,通过气儿了!/p
看见她,荀颂并无怒色,更未苛责,反倒好一阵关切问候,才细细问起退亲一事的始末。/p
有了之前在祖母面前那番话的铺垫,无须再添油加醋,荀元惜只是如实把萧榈与廖敏玉从在珍馐楼,以及弘光殿上的言行学一遍,已足以令荀颂对萧榈心生不满。/p
但荀颂城府极深,不过片刻,沉郁面色便恢复如常。/p
“既然三皇子无心,那璨璨丫头,你也勿须再为他伤心!至于你的婚事……”荀颂捋着花白的胡须,含笑将荀元惜上下打量一番,“凭你的姿容、才情,还怕将来,不能另寻一门好亲?”/p
荀颂看似关切安慰,荀元惜却听得心下发冷。/p
若有一分真心,真想安慰她,何必在这档口,再提亲事?/p
要真是前世那个年幼无知的她,和萧榈的婚事刚毁,听到这样的话,绝对更加难受,更伤心!/p
何况,好亲?/p
祖父利欲熏心,在他看来,怎样才算好亲?/p
对方年龄、品行都不重要,只要有权有势,能帮扶荀家,那就是好!/p
可她,前世被祖父那样对待,今生又怎会愿意,再做他手中的提线木偶?/p
只是未免祖父猜忌,她才没有当众宣读圣旨,瞒下了昭兴帝已白纸黑字写明,将来婚配由自己做主,旁人无权干涉一事!/p
当然,她也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p
以祖父的心性,即便不亲去祠堂偷阅圣旨,也必会命人将那旨意原封不动地抄录来看。/p
不过,那时候,想必她与娘亲已远离京都,只要找到元召,再问外祖父借几个人……/p
届时回来,若祖父对她的态度有变,她也能有自保之力了!/p
思绪一转,荀元惜便装作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捂住脸,哽咽道:“祖父,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璨璨眼下,真是没那心情!”/p
捋胡须的动作稍稍一顿,荀颂悄然斜目,冷冷盯了荀元惜一眼,又换上和蔼、宽容的笑脸。/p
“好好好,不说,不说了!反正你现下年纪还小,只要一如既往地乖巧听话,这些事,都不必你操心,祖父自会替你安排。”/p
既是“不说了”,为何还一再强调?还暗含警告,要她听话?/p
无怪乎能和祖母伉俪情深数十年,两人简直臭味相投,一样自私、无情,一样虚伪!/p
强忍鄙夷,荀元惜移开手,扯了扯嘴角,苦笑着望向祖父。/p
“多谢祖父体谅,璨璨往后……”/p
然而,话未说完,抬眼对上祖父那隐含欣慰和满意的深邃目光,荀元惜的心,忍不住“咯噔”跳了一下。/p
自己而今受封“昭仁县君”,已不同于普通官家女。/p
按照东昱皇室祖宗礼制,外命妇大多是因夫或子受荫封;似她这般额外特封的,尊荣更甚不说,还有个极大的好处——三年一度的大选,也可上折请辞,并不强制参选。/p
而东昱建朝至今三百余年,受此特封的,不过寥寥数人,真还就无一人入宫,甚至,都不曾与皇室中人联姻!/p
她若开此先河,世人必会觉得她贪心不足,更会议论江阴荀家,议论祖父,说他们吃相难看,不配清贵之名!/p
那,祖父这眼神,又是所谓哪般?/p
咬咬唇,荀元惜索性直接问荀颂:“祖、祖父,您怎么这样看我?”/p
荀颂微微一怔,捻须而笑。/p
“哈哈哈,没,没什么!”/p
一点口风都没探到,荀元惜哪肯罢休,当即伸手,拽了荀颂的胡子,佯怒娇喝:“祖父!”/p
“哎哎哎,撒手,快撒手!你这小丫头,怎么也学了哥儿们的顽皮,拽起老夫的胡子来?”/p
荀颂倒没真恼,不过有些惊讶。/p
笑骂过后,他小心夺回胡子,装模作样揉着根本就不疼的下巴,道:“好了好了,祖父就告诉你!祖父刚啊,是在想,除了三皇子,京中还有哪些好儿郎,配得上我家璨璨啊?”/p
这老狐狸,总算说了句大实话!/p
但看祖父方才那模样,这话虽实在,却不尽然吧?/p
若无准确目标,欣慰不奇怪,何来满意?/p
可惜,便是如今的荀元惜,也并不能完全猜透荀颂心思。/p
祖父究竟看中了谁,她无从得知;但,既有圣旨在,她也不必惊慌。/p
于是,荀元惜羞怒瞪眼,再唤一声祖父,顺势起身告辞。/p
荀颂也不留她,温声关照两句,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诸如此类的话,便放她离开。/p
可荀元惜施礼转身,还没迈出门槛,荀颂却似临时起意,忽然唤住了她。/p
“璨璨,等等!”/p
荀元惜诧异转身回望。/p
荀颂道:“你看,这天都快亮了,你与你娘,若还按原计划出行,只怕不妥。不如,好好将养几日再走?”/p
“这……”/p
荀元惜微微沉吟,正想说自己与娘亲是坐牛车去,牛车行得慢,平稳,路上无聊,正好休息。/p
哪知,她话未出口,荀颂竟就拍案道:“行了,就这样定了!三日,三日后,你们再启程。”/p
------题外话------/p
感谢“南君二号”、“八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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