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气势逼人(1/1)
金朵、玉竹愕然扭头,看向靠在谷雨怀中的荀元惜。
见她目光清明、神色冷肃,蹙眉望着管氏的眼底满是忧色,两个婢女才恍然大悟。
噢,七姑娘吓唬三太太呢!
不过,这娇娇软软的小玉人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虽然京都不少人都听说过,礼部尚书荀颂的二房嫡孙女半岁能言、三岁能书,五岁时,双手执笔,可左画圆、右画方,嘴里还能一字不差地背诵《孝经》,真是罕见的聪明伶俐……
可她们这些荀府主子们身边伺候的亲近奴仆,哪个不知道,那不过是老大人、老夫人疼爱,刻意替七姑娘造势罢了!
但今日,这又是磕破脑袋,又是受惊吓的,七姑娘竟还记得,就是年前,三太太便曾在那边的抚云湖失足落水,险些淹死,还能当机立断拿这事儿唬人?
再说,刚那一嗓子,气势真是骇人,吓得她俩,好险没把魂儿给丢了!
受老夫人宠爱,又是府中七个姑娘里,唯一有幸能得老大人时常垂询的,如今看着,还聪慧过人、胆大心细……
便是有个理不起事,还常惹事的娘,又不讨二爷喜欢,将来的出息也绝不会差!
看来,以后要对七姑娘更加恭敬才是。
两个丫头各有思虑,然而,转眼一看,却发现三太太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七姑娘的话,照旧挥舞着她的“大刀”,哭闹尖叫。
金朵、玉竹对视苦笑,忙又紧赶过去,一个抓肩,一个擒手腕,想将管氏制住。
而荀元惜,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了,手脚也能动弹了,葱节般的玉白小手便按在谷雨掌心,一咬牙,猛然使劲站了起来。
谷雨吓了一跳,当即惊呼:“姑娘您干嘛?当心伤口又流血!”
之前怔愣在旁的沈月,却在此时,两步迈过来,一把掀开谷雨,直接双臂一抄,将女儿扶过来,稳稳靠在怀中。
这就是她的娘啊!
就算再怎么胡思乱想,还是舍不得她受苦,受委屈呢!
荀元惜心下一暖,仰头冲娘亲露出个灿烂笑容,咬牙提气,又是一声高喝。
“管慧心,叫你别动,听不见?你真想死?”
姑娘这脑后的伤,才刚止住血,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从来都是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再无多话的谷雨,这时候却眉头皱得死紧,张嘴待要再劝。
哪知,荀元惜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蓦然转头,一个眼风扫去。
嘶——
姑娘这眼神,好凶,好冷!
谷雨倒抽一口凉气,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若还是昭仁太后,荀元惜这么脸一沉、眸子一寒,满朝文武都得打着哆嗦,伏地称臣。
虽然她如今身体“缩了水”,但那威势也绝非一个十来岁的小婢女能够承受,没当场跪下,就算是心志坚定的了!
不过,荀元惜倒也不是真想吓唬谷雨,只是没办法,谁叫她年纪太小呢?
若不及早震慑住身边这些人,往后两三年,怕是谁也使唤不动。
见谷雨乖乖闭嘴,荀元惜倒是又缓下神色,对她微微一笑,又瞄一眼她娘,然后,左右扫视两眼,看附近果然再没旁人,便对管氏再下猛料。
“管慧心,你醒醒吧!你也知道,你那夫君是个什么性子。没准儿,不等你下葬,焦县府衙那边,新太太就进门了!你倒是人一死,一了百了,只可怜你那儿子律哥儿,就要在继母手下艰难讨生活了!”
这话,实在不是一个年方九岁的小姑娘能想得到,还能说得出口的!
但荀元惜早已备好说辞,只要把娘亲安抚好了,谷雨那边自然生不出什么事端,至于金朵、玉竹她们……
只要自己还是祖父最看重的孙女,就算明知古怪,她们也不敢多嘴。
再说,即便金朵、玉竹真的胆大包天,把今日的事宣扬出去,那也得有人信啊!
荀元惜走一步看三步,气势大开,全无顾忌。
可是,头上还梳着双丫髻,又生得圆润、白净,玉团子似的小姑娘,满身血污不说,还柳眉倒竖,气势逼人地说着这样的话……
这场面,真是任谁看了,都觉得无比诡异!
姑娘怎么像是一眨眼,就长大了似的?
谷雨只是疑惑不解;金朵、玉竹则是震惊过后,各有所思。
但沈月那张,与元惜有着两三分相似的圆脸上,却瞬间绽开明朗笑容。
她就说嘛,以前总感觉女儿身上,少了点什么;所以,虽然疼爱,却始终亲近不起来。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之前女儿性子绵软,言行又一板一眼,太循规蹈矩,简直就是个没脾没性的玉雕娃娃,叫人怎么亲近?
何况,从前女儿每每见她,厌烦的情绪虽不明显,但还是能在眉眼间窥见一二。
倒是这样的璨璨,才真正像是她们沈家的骨血啊!
至于为什么一夕之间就转了性子,沈月倒是和谷雨一般想法,只认为女儿是长大了,懂事了。
沈月低头看着怀中,似乎浑身都发着光的女儿,笑眯了眼。
荀元惜却全然不知,还不等她搬出那套“梦悟玄机”的鬼话,她娘自己就想通了。
此时的她,正偏着脑袋,做出一副侧耳倾听之态,似是脱口而出的话音,也显得格外惊诧。
“诶?管慧心,你听,你的律哥儿在哭呢!他在叫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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