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索心 1(1/2)
“起来了,起来了。”
城东护城河旁,十来个衙役正在从河里捞上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戴秉忠是洪陇县的捕头,此时他正坐在护城河边喝着苦茶,做捕快久了很多人喜欢喝酒,唯独他一人只喝茶,茶水却是越来越浓。他皱着眉头看着捞上来的东西,从外形看是一个人的尸体,但是尸体外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布,使得尸体看上去比原来的尺寸要大得多,又经过了水的浸泡,显得异常的臃肿。
戴秉忠放下茶杯,对负责打捞的班头鲁大龙说道:“尸体送到义庄,让仵作先验尸。”
戴秉忠看了看面前那个报讯的王老汉,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住在护城河边的胡柳庄,据他所说是发现护城河里显出了一大片血水,这才报的案。但是从打捞上来的尸体来看,已经是死了多时了,不可能还会出现血水。只是看这老儿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戴秉忠想了一阵只好放那老儿回去。
看着王老汉佝偻的背影,戴秉忠叫过一个小差役吩咐了几句,那小差役便换上一套粗布衣服,悄悄的跟了过去。
洪陇县县令于之问这几日颇为焦躁,一是县内接连出现了好几具无名尸,虽然县内没有人口失踪的报告,但是无端出现尸体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另一件则是收到文贴,致仕大理寺卿庄维呈不日将经过洪陇县,得做好迎接。
本来这两件事并不冲突,但是庄维呈主持大理寺近二十年,一直以铁面无私著称,他主审的“漕粮案”、“玉府案”都是名噪一时的大案,也是他成名的案件。他查案素来不讲情面,奉案必查,一查必不留手,即便是牵涉到了皇亲国戚和将军王侯,也毫不松手。“玉府案”中的玉帅、“漕粮案”中的齐王都被他送入了天牢。当然这些都不是于之问担心的,他所担心的是关于庄维呈的传言,传言他对查案有特殊的癖好,不管什么时候遇到案件,总要过问,若是案件办理得当倒还好,若是办理有谬误,那他就要将案件上报刑部,具体办案的人员就要遭殃了。
现在刚好自己的辖区出现了这样的案件,又恰好庄维呈要路过,虽说庄维呈已经致仕,但是他深受圣上信赖,而且门生故吏也不在少数,又与礼部、吏部等尚书交好,自己对这个案件倒不好办理了。办得快了,那庄维呈必要查看卷宗,若有疏漏自己乌纱不保,若是办理的太慢,只怕那庄维呈便会在县内多有盘桓了,而那庄维呈已经七十有余,天不假年,若是办案操劳过度,在县内有什么差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仵作谭正苦着脸看着戴秉忠,戴秉忠看着桌上的几个物件默不作声。
桌上摆着大小不一的铜钱,是从发现的尸体胸腔中发现的,算上今天发现的这枚刚好七枚。
“戴捕头,恕我直言。这尸体内藏铜钱非吉兆啊。恐怕县内会有大事发生。”谭正低声说道。
戴秉忠素来不信鬼神之说,他本是行伍出身,曾在凉州戍边,是凉州都督沐坚的亲兵,后来沐坚因伤归乡,戴秉忠也有回乡之意,便得了沐坚的手书在洪陇县做起了捕头。行伍时,戴秉忠跟随沐坚与突厥征战多年,死在他刀下的突厥士兵早已过百,若有鬼魅,自己只怕要被那死在自己刀下的亡魂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谭正见戴秉忠不搭话,不知道他心中是什么意思,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金光佛,下定了决心说道:“戴捕头,此事必须要早做防备。这些尸体体表均无外伤,可单单就心脏被铜钱代替,这铜钱又是如何代替了心脏呢了,这绝非人力所能。那城外无定庵中有一观海法师,小人身上这金光佛就是法师所赐,我作仵作这么些年不出事,多亏了这金光佛保佑??????”
戴秉忠听得这谭正唠唠叨叨的说个没玩,心中烦闷,这人净是胡说八道,扰乱人心,叫道:“住口。若有鬼神,想要在我洪陇县惹麻烦,的先问问俺手中钢刀利否?”刷的一声拔出腰刀一刀斩在那铜钱上。
却听得“锵”的一声,戴秉忠只觉手一麻,钢刀差点脱手,再看看那铜钱,却连一个印儿也没留,心中惊异。自己这把刀是沐坚所赠,名曰:青蜂,虽然不是那种削铁如泥的宝刀,可是以自己之能却也不会连这么几枚铜钱都斩不断。戴秉忠看了看刀口,依然锋利,却也不便再动。
谭正早就听说戴秉忠有一把好刀,端的是锋利无比,方才一见那雪白的刀刃心知便是此刀不错,曾听说戴秉忠昔年曾以此刀一刀将黑云山的匪首连人带剑一刀两断,可见这戴秉忠实有勇力。可是今天却连一枚铜钱都斩不断,定然是这铜钱有鬼。要知道铜钱经过人血的浸泡,寻常村夫也能扳断。
谭正看了看戴秉忠脸色阴晴不定,虽说自己心中一惊断定这铜钱非寻常之物,但是也知道不能再直接对戴秉忠说自己的看法,便婉转的说道:“县东有一个青石桥,那里有一个袁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通古博今,想来这世上许多怪事或许古已有之,戴捕头或许可以问问他,说不定此类怪事早有记载。”
戴秉忠将详细情况报告给了于之问,却没有说仵作谭正的那番说辞。
于之问看了看师爷汤怀,汤怀从十年前就跟随了于之问,三年前随于之问来到了洪陇县,一直是于之问的心腹和智囊,于之问很多事情都会与之相商。汤怀见于之问看向自己,他也知道那庄维呈的事情,心知于之问此时心里倒不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