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感恩知义(1/2)

“将军，烈这便去收拾行装，就此拜别！”

许烈恭恭敬敬地应下后，便起身告辞。

“嗯嗯。”皇甫嵩在此点头答应。

随即许烈转身向外走去，临近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皇甫嵩，看着他那已经人到中年的面庞，一双沧桑却又神采非常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饱含着期许与赞赏，又想起刚刚皇甫嵩希望在临行前再次教导他的心意，许烈再次甚为心折。

正欲扭头出门，突然，许烈脑海中浮现出一事，一时之间竟让他踟蹰不前，甚是踌躇。

他不知道该不该提前给皇甫嵩说上一句，也不知道现在他已经被封为东郡太守的历史还会不会发生原来的事，更不知道如果发生了原来历史上那件事，还会不会是同之前一样的结果。

许烈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不该赌。

事实上，这件事对他而言应该是并没有什么影响的，而且此言一出，或许还会引起皇甫嵩的别样心思，反而对他们的关系弄巧成拙也说不定。

许烈不再急着离开，而是闭上了眼睛。

他在回想一些事。

是的，他回想的是皇甫嵩这位老上司一路来对他的点点滴滴。

良久，就在皇甫嵩正奇怪许烈为何伫立门口、久久不动的时候，许烈终于睁开了双眼，随即回身向皇甫嵩走去。

他，终究是一个有情的人！

“怎么了？”皇甫嵩疑惑地问道，他完全不明白许烈的举止。

“将军，烈方才脑中一念闪过，忽然生出一道想法，踌躇犹豫，虽然觉得若真有那个时候，将军必能做出正确的抉择，但还是觉得应该提醒将军一句，方才不负将军教诲、提携之恩！”许烈恭敬一礼，举止从容，其言也充分引起了皇甫嵩的兴趣。

皇甫嵩也是极为好奇，不知道许烈要对他说什么，以目示意，让许烈说下去。

但是许烈却并没有直接说事，而是说道：“请将军屏退左右，烈此言事关重大，不可轻泄！”

皇甫嵩见许烈面容坚持，闭口不言，略一思索，也不觉得有什么，便对外下令道：“传令下去，五十步之内，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门外的亲兵立即应命而去。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小小年纪，竟搞得这般神秘！”皇甫嵩笑着说道。

许烈吸了口气，严肃地说道：“将军还记得当初战张梁之前，烈所言之语吗？”

皇甫嵩略一回忆，说道：“嗯，还记得。说起来，当初，你可是先夸了我一番啊，哈哈哈哈！”皇甫嵩爽朗地笑着。

许烈见状，也不禁一笑，不过立时收敛笑意，继续说道：“今将军受钺于暮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摧强易于折枯，消坚甚于汤雪，旬月之闲，神兵电埽，封尸刻石，南向以报，威德震本朝，风声驰海外，虽汤武之举，未有高将军者也。”

许烈说到此处，皇甫嵩笑意更甚，说道：“你不会就是为了再吹捧我一番吧？”

许烈摇摇头道：“将军如何看待现今时局？”

皇甫嵩看着许烈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明白许烈可能要对他说什么，但也不敢肯定，便不回答，就看许烈到底要说什么。

“炎黄子孙多如牛毛，有贤良者、干城者、忠厚者、仁义者，但也有龌蹉者、野心者、私利者、反骨者，天下之大，总有各式各样的人物。”

许烈念及此处，稍一停顿，待皇甫嵩反应一下，方才继续说道：“烈所忧者，便是有人向将军进不义之言，将军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以致行差踏错，到时悔之晚矣！”

说完，也不管皇甫嵩如何想法，直言不讳道：“假设现在站在将军面前的是一不忠之徒，对将军进不义之言，将军该当如何自处？烈现在便假作这般人物向将军进言吧。”

“将军既破黄巾，威震天下，而朝政日乱，海内虚困。所谓‘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不旋踵者，几也。’故圣人顺时以动，智者因几以发。今将军遭难得之运，蹈易骇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保大名乎？”

闻听此处，皇甫嵩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天道无亲，百姓与能。今将军身建不赏之功，体兼高人之德，而北面庸主，何以求安乎？”许烈继续追问。

皇甫嵩毫不犹豫，直接说道：“夙夜在公，心不忘忠，何故不安？”

“将军高义，然不实也。昔日，淮阴侯不忍知遇之恩，而弃三分之业，以致利剑揣喉之时，方才有悔毒之叹，此机失而谋乖也！今主上势弱于刘、项，将军权重于淮阴，挥手足以振风云，叱咤可以兴风雷，赫然奋发，因危击颓，崇恩以绥先附，振武以临后服，征冀州之士，动七州之众，羽檄先驰于前，大军响振于后，蹈流漳河，饮马孟津，诛阉官之罪，除群凶之积，虽僮儿可使奋拳以致力，女子可使褰裳以用命，况厉熊罴之卒，因迅风之势哉！”

皇甫嵩见许烈洋洋洒洒，一气呵成，不禁甚是吃惊，神色渐渐严肃，听其内容，更是肉颤心惊，暗暗发寒。

许烈毫不理会皇甫嵩的举止行为：“功业已就，天下已顺，然后请呼上帝，示以天命，混齐六合，南面称制，移宝器于将兴，宝器犹神器也，谓天位也。推亡汉于已坠，实神机之至会，风发之良时也。夫既朽不雕，衰世难佐。若欲辅难佐之朝，雕朽败之木，是犹逆坂走丸，迎风纵桌，岂云易哉？且今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