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谁知巧舌伪如簧(1/2)
苏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着皇后口气不似玩笑,看着殿内其他人都已散场,试探着问道:“娘娘这是赶臣妾走吗?”
“苏才人冰雪聪明,本宫已没什么可指点你的了,各自相安为善。”皇后轻合了茶杯的盖子,脸上的表情像是千年化不开的冰霜,直冷得苏语通体冰凉,从头发丝儿到心尖上,都被冻进了冰柜里。
她什么时候得罪皇后了?难道是因为季谨言吃醋了?还是说后宫纷纷效仿苏语,校风校纪不正使教导主任生气了?
苏语脑中弹幕版正滚过千百条理由之时,皇后见她长久不回话,长叹一口气道:“你中毒的事情,本宫也有责任。你与本宫交往过切,终是不好。”
苏语绕了一会才懂她的神仙逻辑,皇后这是认为,她前些天太过于护着苏语,导致苏语遭受了这次不明不白的下毒。她这个逻辑倒有季谨言与几分类似,有点过度的圣母情怀,想把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她的刻板守礼是家风所致,那么她这份事事先责备自己的性格,大约也与压迫式教育密不可分。
生在平行时空,接受现代教育的苏语自然是看不下去这份过分克制的善意:“这是蔡嫔一人的事,与娘娘有何干系?臣妾愿意日日得皇后娘娘教导,又与他人何干呢?”
皇后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竟有点道不明的羡慕,又像是带了几分怜意:“可这宫里,总会有人在意。一个蔡氏的确算不上什么,可蔡氏却不止一个人。”
皇后十七岁的脸上出现与年龄不相配的成熟,苏语恍惚间觉得,她的羡慕与怜意实际上是她将自己当成完全不谙人情世故潭水深浅的小孩子来看待,哪怕苏语其实比她要大上一岁。
只是苏语并非真的天真单纯又粘人,也能从皇后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她向后倚了倚,将皇后的话又前后咀嚼了一遍后笑道:“她这是把臣妾当成娘娘这的人,除去臣妾还能顺便打压娘娘的势力。”
真是一箭四雕的好主意。
她昨天的确略低估了对方,现在想来,这个计划简直密不透风,牵扯到宫中高高低低多少人。她做的滴水不漏,唯独没有算到……季谨言会化学。
只是宫里到底有多少是她的人?她能收买一个太医,就不怕季谨言找人再验?那这太医院究竟有多少是她的人?
按照幸存者偏差的理论,苏语不敢想象自己身处于怎样的坏境之中,不免有些后怕起来。
“苏才人果真伶俐。你既然明白这层,今后怎么做你自然也清楚。”皇后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苏语,再次下了逐客令。
而也只有苏语能听得懂她的语气尾音里的微微失落。
苏语大约是她五年冰冷的后宫生涯中,唯一能识破她伪装,看破她心意的人,她又哪里是真心想赶她走,亲手斩断这份刚建立的、薄如蝉翼的交情呢?
换句话说,她看苏语,可比苏语看她要重。
“娘娘,您这也太委屈自己了。”苏语想穿这层,便更放心大胆死皮赖脸地安坐着。
瞬间室内安静下来,皇后没即刻接话,指甲轻轻刮过茶盖,而后轻轻一笑。
“本宫不能有一点把柄,一点软肋。她这么多年来盯着这个位置这么久,本宫出一点差错,她都能把本宫拉下来,她的身份何等尊贵,什么都有了,缺的仅仅是个机会。”皇后眼神放空,像是发呆一般,“你不知道,本宫花了整整三年清理这个坤宁宫,终于你我才能有今天说话的机会。”
若说苏语先前只能算是猜测,现在就已全然明白了皇后所指是谁。只是她对庄妃为人尚只有个嘴贱的印象,不知她暗地里又是个怎样的人。
皇后垂下眼帘,浓而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微微抖动:“你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本宫无能,不能得皇上垂爱,皇上喜欢的人,本宫总得替他护着。”
仅仅两秒后,皇后的落寞神情便又被标准化的微笑代替,她低声道:“本宫失言了。”
她这个皇后位子,的确坐的不舒服。上有和她毫无感情的皇帝,下有时刻盯着她位置的庄妃。她在保全自己同时,竟还得抽出力气来保护苏语。
如此想来,断交着实是最安稳的做法,极符合她的求稳个性,至少营造出皇后嫉恨苏语得宠的假象,使人认为两股力量暂时分开,也可太平一阵。
只可惜她所遇见的是天生不求安稳的浪子赌徒苏语,她习惯了肆意妄为,更无畏挑战。
苏语温柔中带着些意气地笑了下,站起身来道:“臣妾此次因珍珠粉圆而中毒,但并不会从此不再吃珍珠粉圆。若有机会,臣妾给皇后娘娘带一碗来。”
她只略略点到此处,行了礼便想回宫,只听得皇后的声音轻柔地扩散在空气中,撞击着坤宁宫的墙壁后才消散:“难怪皇上喜欢你。”
不,他只喜欢数学。
你瞧,这不又在做题。
苏语回宫就见熟悉的身影又在埋头苦干,撑着脸发了会呆,突然想起来件要紧事,忙去给季谨言倒了杯水:“做题做这么久,渴了吧?”
“你的垫子是不是坐着不舒服,我给你换一个?”
“热不热呀,我来给你扇风?”
“永和宫小厨房现在归我了,今天想吃什么呀?”
正在做题突被惊扰的季谨言觉得她今天忙前忙后献殷勤的样子古怪非常,受宠若惊道:“停停停,可以了,你、你有事吗?”
季谨言觉得这个时候按照通俗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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