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2/3)

红，他先是手足无措地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又莫名其妙地用手颠了两下夏，然后闭上眼一口气说话：“初中的时候我每天欺负你是我不对，其实我不是想欺负你，我那时候很欣赏你的文笔，可是你不愿意跟我说话，我只好每天拿你东西惹你生气，夏知对不起！”

夏知还以为什么，笑了起来：“没事，我都不记得了，过去就不用再提了，现在是现在。”袁源定定看着她，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他的目光太直接，夏知也没由来的脸红起来。袁源跟她并肩朝操场走去，教学楼后的小道没有遮挡，狭长的过道里风比其他地方更加有力，刮在脸上毫无温柔可言。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有点后悔抄了这条近道。

袁源挡在了她前面。

他很瘦，可是站在夏知前面，仍是挡了大部分的风。他转过头说：“来，跟在我后面，走到前面风就小了。”夏知的心突然加快了速度，扑通扑通跳起来，她伸手拉住自朝前走去。这段路并没有多长，一会就走到了乒乓球台。袁源一屁股坐上去，看着夏知：“你比以前漂亮好多，初中的时候为什么不打扮一下呢？”他自言自语一样，没等夏知回答又说：“其实也算打扮过，初三有一次你进班，特别漂亮，扎着高马尾，那时候我都没认出你来。”夏知无语：“你来我们学校，二中过来这么远你就为了说这个吗？”

他的眼睛看着夏知的眼睛，满是坚定：“我来就是为了道歉，上个学期经常想到你，总觉得我那时候做的不对，我不该这样的，你那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夏知叹了口气：“我都说了没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那时候我家里出了点问题，我本来也不是很愿意跟大家交流什么，你就是好好找我聊天，我也不一定会给你什么好脸色，加上那时候不懂事，哪有谁对谁错呢？”

他的神色终于愉快起来，背着夏知沉走的轻快，他们一起在学校穿梭，谈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夏知笑得脸都要僵硬了，她从来不知道袁源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初中翻过去就是翻过去，她除了在学校偶尔见到汪城，几乎要忘却那段时光。如今真正回想起来，那时候也没那么可怕，只不过一群人都太懵懂，又缺乏正确的引导，才显得那么极端。袁源跟她迎面撞上班里一对小情侣，那两个人一起暧昧的看着夏知和她大表哥，挑着眉打了招呼。他们走过去后，袁源问她：“夏知你谈恋爱了吗？”

夏知笑得更开一点：“谈什么恋爱啊？作业都写不完。”袁源松了一口气一样，继续跟她讲别的。两人把学校绕了一圈，也没人说累，快到校门时，夏知偶然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今天想着过来了？”

袁源不好意思挠挠头：“我本来上周想来，但是没准备好，只知道你考进一中，不知道在哪个班，我就问了汪城，他说你在一班。”夏知笑了一声又问：“那你怎么突然想给我道歉？这都毕业快一年了。”袁源的脸又红了：“我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是不好意思，前两个星期学校有个征文比赛，优秀作文学校给我们印发了一部分，我当时就想，里面没有一个人比你写得好，就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春天的风从小树林吹来，抚过光秃秃的树枝，抚过还有余冰的湖面，在天空中飘散开来。她和袁源走到学校门口，两个人像是错过多年终于相逢一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公交站夏接过来，袁源突然说：“夏知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喝点东西。”

夏知偏头看他：“有空，不过要上午，下午四点学校要上课。”

袁源兴奋起来：“好，你把手机号给我。”夏知在他手机上点出自己的号码，他赶忙拿着手机上了公交车。

今天真是奇妙的一天，她和一个初中同学聊了许久的天，像是重回过去一样。那时候的痛苦如今再看，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因为时间的缘故，还有那么点惹人怀念。或许她之前想的不对，好的坏的，终归都是经历过的财富，不一定要那么彻底的翻过去。

到家之后，她打开手机，柏舟整整发了十几条消息，还有几条短信，未接电话也有好几个。她光顾着跟袁源聊天，忘记回复柏舟了。慌慌忙忙给柏舟回拨过去，两声柏舟就接了，张口就是：“夏知你干什么去了？”有那么一瞬间，夏知觉得自己像是偷情被抓包的。她解释一下：“今天放学之后有个初中同学来找我，我就跟他聊了一会，没有看手机。”

柏舟的声音都有点冷，他说：“你初中也没有什么朋友，怎么会来找你？”夏知无奈，也只能慢慢解释：“以前确实没什么关系，他今天也是路过偶然遇到我，就聊了一会。”柏舟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嗯，你吃饭没？休息得怎么样？”

夏知窝在小沙发上回答他：“挺好的，我这就去吃饭，你别担心了，也早点吃饭。”柏舟嗯了一声，她把电话挂掉。为什么会说谎呢？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是别人专门来找她的？她把头朝后仰，心里不知作何感想。她怎么骗起柏舟来？

刚挂掉柏舟电话不久，妈妈的电话打了进来。她随口问了问夏知最近的情况，然后和她说：“知知啊，我看同事们女儿都换了新款的触屏手机，你还用着那个诺基亚，妈妈也给你买个新的吧。”夏知无奈：“妈，你别光想着我，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这手机好用着呢，当时买的也那么贵，现在不用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