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术一(1/1)
何姨看着我,释然地笑了,“如今找到了夫人,我总算没有辜负叔康姐姐的信任。”
这个“故事”听上去合情合理,但若仔细推敲,还是有诸多纰漏。我看向王笺之,发现她正悠然地喝着茶水,估摸着她也有不信。
我正思索着是先稳住何姨,还是直接撕破脸,楼待月却欺身向前,不管不顾地问道:“接应的人是谁?”
何姨怯怯弱弱地看了楼待月一眼,身子一缩,支吾道:“赵,赵夫人。”
楼待月双目赤红,一把拉着何姨的脖领子把她祚起来,胳膊一挥,竟然把有她一倍半大的何姨甩到了地上。楼待月指着何姨,愤怒地控诉:“你胡说!不可能是季英,不可能不可能!”
“我······”何姨白胖的脸蛋皱得和包子皮似的,可见是疼狠了。她揉揉胳膊肘,看着我说道,“燕夫人,我没有说谎,是真的,叔康姐姐让我找的人就是赵夫人,她说我到了地府便会有人来接我,真的是赵夫人,赵夫人是赵姐姐的祖辈,她说她们家的女孩子名字都是排辈的,孟仲叔季,按照这四个字。”何姨意味深长地瞄了楼待月一眼。
“胡说!”楼待月脸孔发红,反驳道,“只不过是凑巧而已,按照你的说法,难道孟书也是她们赵家的······赵,赵孟书?”楼待月猛地转头向我,整个人如被抽掉筋骨般,颓丧地摊在了椅子上。
赵季英、赵叔康,赵孟书?赵孟书!孟仲叔季。
“对了,我叫赵孟书,你呢?
“我是赵孟书啊,我们在路上,一起被白无常抓到城隍庙的呀。”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是相信我。”
“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是相信我。”
“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是相信我。”
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赵孟书的这句话如魔咒一般在我脑中单曲循环,她有时微笑、有时流泪、有时狰狞,有时掐着我的脖子摇晃着我的肩膀,我感到脑浆都要被晃出来了,恶心得有点儿想吐。忽然,有谁架住了我的胳膊,我感到力气恢复了些,听力也渐渐清明,就听那个人说:“燕云,你冷静些,在没见到赵孟书之前,你可不能乱了方寸啊。”
是王笺之。我突然间分外庆幸她在我身边。
王笺之揽着我的后腰把我扶起来,我才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摊在地上了。看来,赵孟书有可能一直在骗我这个认知对我的打击不亚于赵季英对楼待月的打击,她什么时候在我心里有这般重要的位置了?什么时候我这么信任她了,以至于连别人挑拨离间都没有发觉?
我揉揉发昏的脑袋,咕咚咕咚喝了两杯浓茶,打开门,走到院子里,风立刻吹了过来。不知人间是否下雪了,今晚地府的风格外阴冷,没多一会儿身上就笼罩着一层寒气,连被风吹散下来的发丝都是冰凉的,垂在脖颈间,好似一把刀,随时都要砍断我的脖子一样。
可这么一来,我反倒清醒了。
相对何姨来说,我还是相信赵孟书。何姨来得太巧,话说得太妙,有明显的指向性。
赵孟书曾说过,阿恒是被李因炼制成的小鬼王,张三娘的父亲是李因指示下创立五斗米道,王笺之、姚灵元是被李因选中的“借寿”之人,王笺之拒绝了,以姚灵元目前的状况来看,八成是同意了,而最关键的人物赵季英,她在南海清音响起之时和阿恒有相同的症状,宋昭阳又说她生前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血竭而亡,血竭而亡听上去十分诡异和玄妙,说不定是李因炼魂术的一种。何姨是赵季英的人,也就等于是李因的人,李因若派她来打探消息或者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合情合理。但她怎么偏偏挑拨我和赵孟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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