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一(1/1)

“赵高？是那个联合胡亥、李斯发动沙丘政变的赵高吗？”

“正是他。”宋昭阳长长地出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玻璃瓶，打开上面的白色布塞，一缕青烟飘了出来，慢慢地落到地上，最终化成人形，赫然是赵季英。

赵季英看着我们，停留在楼待月身上的目光最为长久，最后，竟然跪倒在我面前。

“赵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上前想扶起赵季英，她却垂着脑袋不肯起来，我看向楼待月，希望她能帮我劝说一二，可楼待月只是死死地盯着赵季英，并没有任何动作。

“燕夫人，对不住，我骗了你们。”赵季英讷讷地说道。

“赵夫人，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你若真是觉得对我们有所亏欠，就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我们，好不好？”

“嗯。”赵季英点点头。

我把她扶起来坐到我旁边，王笺之倒杯茶给她，赵季英拿在手里，缓缓向我们讲述了一个狂热的寻求长生的故事。

“我并非出身小门小户，我的父亲乃是明朝异姓王赵升，我也算是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父亲对我更是爱护有加，亲自教导我识文断字，等到我十六岁的时候，太后赐婚，父亲却以我我年幼为名推辞了，之后还陆陆续续有人提亲，但父亲都不允许。直到我二十八岁那一年，父亲突然病重，兄长们遍访名医，宫里也多次派来御医，可都不见成效。后来，家中来了个妇人，说父亲是被母亲阴魂纠缠，才久久不能痊愈。我这才知道，母亲生我时难产，父亲为了保住我，牺牲了母亲，所以救父亲的唯一办法，就是我下去陪母亲。如果这样也就罢了，我也许出于孝道会答应下来。可她却说还要布阵七七四十九天，总之格外血腥恐怖。我十分害怕，便去，但大哥大搜、二哥二嫂，还有几个侄子侄女，却都被她控制住了。她说除非我答应，不然她们都要死。

哥哥嫂嫂们都要我不要答应，但是我有什么办法，他们是我的亲人啊，我要救的是生养我之人。如果牺牲我一个便可以换回他们所有人，我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于是我被她送到了阵中，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看到了操纵阵法之人，竟然是我的父亲······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不过就是他创造出来寻求长生的用品，如果我老实听话，会分我一杯羹，如果我有异心，我的哥嫂都会不得好死、魂飞魄散。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挨过那些日子的，真的是生不如死。

临走之前，他告诉我，到了地府，会有人接应我的。”

“是赵孟书吗？”

“是的。”赵季英答道，“赵孟书是他派到地府最早来的人，还有孙思节、欧阳叶叶、路姜和姚灵元。”

“欧阳叶叶？！”四个人当中，我对欧阳叶叶是李因的人最为震惊，“可当初就是她通过石榴花将黑黑的眼珠留给我的呀。”

“燕夫人，那是她的任务。就像何姨的任务是把发簪送到你手里一样，只有你才能解封三足金乌，也只有三足金乌重见天日，他们才有可能炼制出冰玉散。”赵季英说道。

“等等，你越说我越糊涂，赵高呢？”

“我是见到了孟书才知晓，原来我的父亲赵升的真实名字是赵高，就是秦代鼎鼎有名的大奸臣。”赵季英冷笑道，“一个不人不鬼的活妖怪。当年他为了永享荣华富贵，联合胡亥、李斯发动沙丘政变，毒死了公子、杀掉了蒙氏兄弟，并将徐福献给始皇帝的三颗冰玉散据为己有，和毒妇李因一人一颗，剩下一颗被他的儿子临湛偷走，想去救公子，但却晚了一步，可他仍旧将那颗冰玉散化在水里喂公子服下，剩下的则给了荷华夫人。之后赵高杀掉胡亥本想自立为王，却被秦王子婴抢占先机，夷其三族，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他并不为此伤心，他是长生之人啊，他想有多少妻妾子女都很容易。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多年都无所出，并且，不到200年，赵高和李因身上就出现了衰老的症状，他们这才明白，长生不老之药冰玉散并不是真的能让人与天地同寿，只不过能延长寿命，终归还是有限的。之后，他们派人寻找的蓬莱山，可缥缈无踪影，眼看着自己逐日衰老，他们只能另谋出路，先是利用龙一族的秘法‘借寿’，又带着李因四处寻仙问道，先是在五云山跟着宋顶峰，之后化名赵升，投靠在张道陵门下，成为他的二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