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暮二(1/1)

临渊忐忐忑忑地抬起头看着燕云，“我，我已经十三岁了。”

“什么？！”燕云抬手摸摸临渊的额头，“你是不是难受得说胡话了？”

“不是，不是的。”临渊握着燕云的手，愧疚地说道，“当初你问我年纪，我本来想说的，可还没等我说，你就说我看个子应该和离湘差不多大，这么小的年纪好可怜之类的。我就在想，如果我要是说我都快十岁了，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不把我留下来，所以才没有说出来。其实，我已经十三岁了。”

燕云哭笑不得，“你，你竟然，天呐，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小妹妹，可现在，突然告诉我你只比我小一岁。”

临渊见燕云没有动怒的样子，人也放松下来，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不过就是从小妹妹变成了大妹妹呀。”

燕云被临渊逗乐了，“哎，这下宁文典真是要高兴死了，你们真的可以成亲了，快去吧快去吧，我这就告诉宁文典，让他来提亲。”

“燕云姐，你还笑我。”临渊嘟着嘴，可哪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燕云坐下来，问道：“我问你，你当初为何跑我马下来？”这个临渊，鬼精鬼精的，恐怕这也是预谋好的。

临渊楸着手指，眼睛亮晶晶的，说道：“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燕云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可她怎么感觉，临渊说出来后她是会生气的。

“嗯，当时，我被追赶，你们从城里出来，我看过来看过去，公子和宁文典身边都有人，离湘年纪小也保护不了我，只有你，木愣愣傻呆呆地打瞌睡，我觉得要是不冲你跑过去，都浪费大好时机······哎哎哎，不要掐我嘛，哎呦哎呦，我肚子疼。”

燕云却不肯绕过临渊，手掐着她的脸颊往外拉，直到临渊的呼叫声引来了鹦哥嬷嬷，燕云才在她的劝说下作罢。

宁文典是和扶苏住在一起的，晚上他睡不着，到院子里练习散打，扶苏推开窗子，趴在窗棂上，拿果核打在他后脑勺上。宁文典回头，问道：“吵到你了？”

“是啊，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撒什么癔症？”扶苏问道。

“也没有什么，就是睡不着。”宁文典在石凳上坐了，招呼扶苏过来。

“我看你啊，是想某人想得睡不着。”扶苏道。

宁文典也没否认，趴在石桌上，手指在上面无意识地划拉着。

扶苏说：“其实我以为你喜欢的是离湘。”

“怎么会？她是我妹妹啊。”宁文典脱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有人就是喜欢自己的“妹妹”，不禁有些歉意地解释道，“嗯，我不是说你，你可别多心，我和离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哎，不是，是离湘一出生，我就在他身边，我对她，就和同父同母的妹妹没有区别，和你与燕云不一样。”

“我倒是希望一样。”扶苏叹口气，“其实看着你和离湘，我一直很迷惘。之前我以为你是喜欢离湘的，离湘也很亲近你，我看在眼里，又羡慕又妒忌，我希望我能像你那样，大大方方地对她好，也希望她能如离湘那般，时刻把你挂在嘴边，可是，我发现不仅是她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们两个人之间，总觉得隔了一层，想靠近但又偏偏害怕靠近，以至于我一度怀疑，我是不喜欢她，只不过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误以为自己喜欢她。我试图远离她，可是却发现我的眼睛又始终追随着她，有什么好东西好玩的，都想先拿给她。”

“这还不明白，这就是喜欢呀。”宁文典端正身子，敦敦教诲道，“要是亲人，便可以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