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鱼冻(1/2)
任公公混到了这行宫总管太监的位置,岂能看不出来她这套小把戏,只笑着道:“格格不必防我,老奴只是给格格提个醒儿,这丽嫔娘娘的父亲是袭了‘精忠侯’的爵位的,一门三武将,可谓是朝中的中流砥柱,之前我大清出兵罗刹,侯爷的幼弟也在沙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又给自己挣了额外的功名。”
曦月听着这话,只觉有些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眼神扫过香雪,才猛地想起来……是了!正是之前香雪跟她提过的,喀尔喀部和大清军士并肩作战,击退了罗刹的进犯……
而据说,她未来的额驸,就会是那喀尔喀部郡王的长子,未来的喀尔喀部郡王。
所以说……丽嫔娘娘对她,不仅是心存怜惜,也是存了拉拢的心思,曦月现在看着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小格格,可她未来的夫家,却是兵强马壮、在草原上独霸一方的喀尔喀部,朝廷大员不能私下拉党节派,更不能与外族郡王交往过密。可丽嫔却能从现在开始,就拉拢了这未来的郡王王妃。
这便是要给她的父兄在沙场上,挣一份救命用的助力,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即使用不上,有了这样一位对朝廷举足轻重的郡王的支持,也绝对是件不可多得好事。
任公公见她神情里似乎是明白了,便把话一收:“格格尽管和丽嫔娘娘交往便是,若要传递些什么东西,只管吩咐老奴。”
这是指点她和丽嫔结成联盟的意思了。曦月站起身来,对任公公弯腰一拜道:“多谢公公指点。”
任公公忙去扶她:“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折煞老奴了。格格对老奴有大恩,老奴这不过几句话而已,格格别放在心上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这酸笋鱼汤,这一晚曦月睡得格外踏实。
曦月的生辰一过,冬天很快的便来了,行宫的湖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万树园树上的叶子也都掉得七零八落了,只有几棵东南角上的青松还挺立着,在这一排排光秃秃的树中间依旧青翠欲滴。
往年曦月在家时,每年的冬天都最是难熬,外头送来的炭就从来没有够用过,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炕下的炉子都已经熄了,被窝里冷得就像冰窖一样,冻得手脚都伸不直。
曦月还只有两三岁的时候,阿玛怕她冷坏,总把她抱到自己的炕上,炉子熄了,便把她团成一团抱在自己怀里,用体温暖着她不让她受冻,等她长大了些,只能一个人睡了,阿玛就会在最冷的那几天把自己的用炭分出来些给她,保证她能一夜睡到天亮。
曦月问过阿玛会不会冷得睡不着,阿玛却跟她说自己没事,喝醉了就不知道冷了。
今天冬天家里少了她这一个人,但愿能把她的用炭都给阿玛,把炕烧得暖暖的,别让阿玛再受冻了。
曦月坐在烧得热热的炕上给丽嫔娘娘写信,香雪领了膳回来,从外间开门进来,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冷气激得曦月一缩脖子,道:“姑姑快来炕上暖和暖和,膳一会儿再摆罢。”
香雪摘了厚厚的毛帽子,搓着手进了里间来,哆哆嗦嗦念道:“这天也太冷了,奴婢在京城待了这么些年,都没经历这样冷的时候,方才领膳时,人家居然还告诉说,最冷的天要比这还冷一倍,我的个阿弥陀佛。”
曦月把自己怀里的汤婆子递给她,道:“前日小叶子过来铲雪的时候,我和他提了一句,说我们想自己在这边支个灶,这样膳食端来了可以热一热,最冷那几天的时候,咱们自己开火也行,就不必出去了。”
香雪抱着汤婆子笑道:“格格可饶了奴婢吧,奴婢在家时就被家里人骂是最不会做饭的,进了宫更是把原来那点都忘了个七七八八了,要是把格格饿瘦了可怎么得了。”
曦月打趣道:“我这不是只说最冷的那几天吗,要不我来做给你吃,我在家中和嬷嬷学过一些,烙饼煮面我都会,保证不会饿瘦你。”
香雪忙把汤婆子塞还给她,笑道:“格格可千万别,奴婢哪配吃格格做的饭,奴婢不怕冷,奴婢还是去外头领膳的好。”
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饭菜摆了上来,果然,这一路走来,任凭食盒上裹了厚厚几层棉布,这几道菜还是冷了大半,那道鱼汤上都凝了厚厚一层白色的油出来,香雪只得把饭菜拿去寻常热茶的小炉子上热了一热,道:“这灶还真得支,要不咱们吃顿饭,就得折腾上一个时辰来。”
如今冬天风雪太大,行宫里几乎吃不到什么新鲜时蔬,只能把之前储在地窖里的萝卜白菜葫芦条来回翻了花样吃,荤菜也大多是早就冻起来的,临吃的时候才拿出来解冻,只有这鱼是新鲜现成的,直接从湖里凿开了冰面抓上来煮了吃。
曦月爱喝鱼汤,这鱼也来得容易,厨房便隔天就送一道来,今日这道是冬瓜冻豆腐鲫鱼汤,几片切得薄薄的冬瓜被凝在汤面上,曦月看了,忽然想起什么来,对香雪道:“姑姑,这道鱼汤先别热,我们把这汤滤出来,做鱼冻吃,好不好?”
香雪自然是答应的,把汤又端了下来,先热别的菜,曦月把鱼汤捧在手里,开了一小道门缝钻了出去,把汤碗放在了外面让它凉着,香雪见了,赶紧去把她抓了回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当时冻冰棍儿呢,这么冷的天,放在外面冻出来的就是冰坨子,咬都咬不动,我先把这鱼和菜给盛出来,汤放在桌子上凉着就行了。”
直到用完了饭,那鱼冻都还没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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