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2)
陆砚之的耳房之中,从未住过人。
他独门独院,正屋周围从未有不相干的人靠近过,上辈子,哪怕扶柳恩宠最盛的时候,他都不曾准她住到耳房中。
如今,他这是何意?
“不愿意?”他扭头看着她,双眸之中映着她迟疑的样子,脸上看不出来喜怒。
苏染情忙放下手中的墨条,拿出手帕将他衣衫上的墨汁擦干净。
她自然是不愿意。
他与李姨娘起了争执,隔日她就搬入了他的耳房中,外人说起来,只怕要说他是一怒为红颜了,可事实却绝非如此。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觉得自己是他心尖上的人,他身旁的位子,她从不曾妄想过。
他们,有云泥之别。
若是住了耳房,即便日后真得了宠爱,她以丫鬟之身留在他身边,最多也不过是通房,他连姨娘这名分只怕都不一定会给。
那她重活一世,与上辈子作肖天璟的宠妾相比,岂不是殊途同归?
她何苦来哉?
她抬眸,正瞧见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了下来。
四目相对,她的心砰砰的狂跳,不是因为情动,只是紧张。
他在等着她的回复。
苏染情默默退了一步,顿了顿,抬眸笑颜潋滟的开口问:“奴婢现在所住的院子离少爷这边也近的很,您若是有事儿,大声唤我一声,我也听得见。又何必劳师动众,要搬到耳房中?”
说到此处,也觉得这理由站得住脚,又道:“若我真的搬入耳房,被有心听见了,还会说少爷早早纳妾,日后与人结亲,还要落人口实呢!”
她气定神闲,话语之中变现出来的为他排忧解难的心思,还是非常赤诚的。
可座上之人,却迟迟都没有给她回复。
她微微仰头,她的笑脸,正对上他微微蹙着的双眸,她猛的心虚,那笑意也少了三分。
“即是如此,那一切照旧就是,今日你先退下吧!”陆砚之回头,持笔继续写字。
他持笔极稳,仿佛并不受方才这话的影响。
苏染情收回帕子,轻舒了一口气,随后才侧身行了福礼,道:“那我请王管事儿进来伺候。”
他连回应都懒得给,专心写着书信,眼神都不曾多给她一个,直到听见了关门的声响,他才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微微湿着的袖口。
这地方,片刻之前才被她的眼泪打湿。
那时,她句句声声都唤着自己的名字,哭的好像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一般,可如今,为何又要划清界限?
她这是翻脸无情?
她难道不知,住进了耳房中,她便是这王府的半个主子?
镇北王府的女主子,对她而言,那可是大过天的恩宠。
可她,竟然拒绝了?
她是当真不知这其中的深意,还是欲擒故纵?
他搁下笔,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烦躁。
明明该是他在施恩,怎么好似他求着她似的?
哼……她不愿,他还不给了呢!
他轻不可闻的冷哼一声,让悄悄进门的王福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道少爷怎么又生气了?
陆砚之看着门口畏畏缩缩不敢进门的王福生,更觉得生气。
拿着手旁的小点心就丢了过去。
王福生瞬间抓住,还笑眯眯的谢恩道:“谢少爷赏赐。”
“贫嘴。”陆砚之怒气稍缓。
他定定的望着王福生,看的王福生背后发汗,他才开口:“你说,一个人明明心里在意一个人,却又不想接近,这是何道理?”
陆砚之这话听起来是请教,可表情却是十足十的冷淡,总让人觉得他问的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在意。
可王福生自小跟他在一处长大,如今他的心思还能不明白?
“或许不是不想亲近,是不敢?”王福生趁着给他换新茶的空闲开了口。
这话说的甚得陆砚之的心,他梗在心口那一撮火气,到了这会儿才稍稍灭了下去。
“的确,应当是不敢。”毕竟他是京城的贵子,她不过是个丫鬟,即便自己不可能成为镇北王府的世子爷,她也是配不上自己的。
想到此处,他终于平衡。
心想着她能如此懂事,那就是最好了,免得日后他娶了王妃,她还耍脾气,到时候还得他去哄。
哄女子,他最是不喜了。
此时的苏染情根本不知他是这等心思,她借来了笔墨纸砚,写了长长的一封信给自己的兄长,便快步朝着小厨房跑去。
此时夜深人静,小厨房早已没了下人,可她记得自己的药还送过来,现在这院子里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去熬药?
莫不医大概也信不过旁人,很可能会亲自煎药。
一进门,莫不医果然正坐在煎药的炉子边上打瞌睡。
他的头一点一点的,发丝不经意扫过火炉,头发当场便被烧焦,散发着一股子糊味。
苏染情忍俊不禁,等到看够了才敲了敲小厨房的门儿,惊醒了正迷糊他。
他瞬间睁开双眸,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肃杀的气息。
苏染情站在原地不再往前,等他定睛看见是她,才微微行礼:“莫神医辛苦了。”
“我可不是什么神医。”莫不医又变回那温文尔雅的样子,浅笑道:“我还当这王府来了蠢货刺客呢,居然半夜三更来这小厨房行刺。”
“王府的守卫固若金汤,怎会有宵小之辈敢夜闯王府?”说罢,苏染情搬来小凳子坐在了火炉旁,回头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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