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章 四大名角(1/2)
觉非和尚不吃奉承,耳朵里都是月琴的曲调,他凝眉问道:“和尚初来乍到不知深浅,多嘴问一句,这灵堂里头怎么弹的是南明岛的恒琅调?”
宋以德没想到这个觉非和尚对音律如此精通,不由得两下心惊。
首先,眼下正是南明岛叛军北上,南边沿海听说已经兵荒马乱,炼气士本就对国家和地域的概念比较淡薄的,宋家堡全堡上下也算与世隔绝,但这个关头,自己先人的灵堂上竟唱的是南明小调,不由也颇感惊诧。
其次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怎么对音律如此懂,边陲小调都如数家珍?难怪他自称是被活埋寺的弃僧,看来缘故不少。
宋以德自觉今夜来的人一个更比一个神秘莫测,还都是在炼气士里罕有名声却一见就知道绝非善类的角色。宋以德笑脸相迎道:“想不到大师精通音律,既然远来是客,可愿堂上一坐?”
和尚点头,走上灵堂,先走到灵位前深施一礼,喃喃道:“宋施主,我来看你了,生不逢、死相逢。”
他口中又自发的念起往生咒,转过身来,那个老妪的琴声越发悲怆,她的表情也越发悲哀,似乎心弦和琴弦已经同调相合,沉浸其中而物我两忘。
一阵铁马入梦,悲怆的琴声戛然而止。
“弥陀佛,您老人家弹的只是国破家亡的南明曲调,似乎只是开篇,后续还有吗?”那和尚也止住木鱼念经,忽然发问。
“想不到和尚倒是知音。”那花妈子叹口气,道:“虽然是灵前演奏,再往后也只是亡国之唱,后庭之花,难上大雅之堂。还是住了吧。”
宋以德摇头道:“国破家亡,倒不与我宋家堡相干。”
和尚和花妈子二人眼神交汇,和尚点点头不再说话。
宋以德未料到这神秘的二人,竟又互不相识,不由得惊奇:原曾想这个和尚兴许就是这个老太婆想找的人,未料到竟然又不是。
连忙命下人端来茶水,款待二人。宋以德忽然眉头一皱。
就听堂下又有陌生人低声抚掌道:“没料到今日灵堂之内,竟会这般热闹。”
一连四人,无声无息站到灵堂门口。他们站在那三支高香底下,驻足围观。听那丑角声音尖细,道:“嘿,这不是梵净山金顶庙初一十五佛诞才点的八苦轮回香吗?听说是金顶庙的佛具向来是不外卖的,怎么这里也有?”
这四人有老有少,男女不同,竟全是生旦净丑扮相。
宋以德心头大惊,自己一时未查,竟让他们走到这么近才发觉。看这四人扮相他倒是想起自己听闻过的一路角色,便是纵横塞外狂沙的四大名角。四人在黄沙中杀人夺宝无所不作,乃是一方的恶霸。
这四人不远万里的来到灵堂里头,到底又是什么来意?宋以德忽然觉得头大,暗骂宋以坤:好个新家主,只顾躲在后头,全让我一个来顶着,今日事毕,我就离了宋家堡,云游天下去。
宋思文心思极其细致,也料定四人不是寻常之辈,连忙给左右各使眼色,五人迎上去拱手却故意站成一排,将灵堂的门给挡住,道:“不知四位前辈到访,有失远迎!”
宋以坤看到宋思文处置得虽然略有莽撞,却还算不失分寸,心头满意,拱手朗声也迎向门口,道:“哎呀,恕在下眼拙,来的可是纵横塞外的四大名角吗?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宋思文等闻声让到两旁,一个身材矮小的须生迈方步上前一步,唱喏道:“不知是宋家哪一位家主,寻常少见,失礼了。”
“在下乃是宋家老七。”四人纷纷拱手。须生声若洪钟,道:“原来是七巧玲珑宋少家主。”
宋以德拱手道:“家主不敢当,如今我家三哥宋以坤已是家主。听闻四位鲜少踏足中原地界,不知今日是什么风,将四位吹到我宋家堡来了。”
须生低叹一声,道:“我弟兄四人原本在边陲呆的闷了,想来中原会会旧朋友,谁知宋老爷子他已经……唉,访友却变成是来上香的。”
宋以德听他表明来意心头大喜,暗道:听他们言语之中,这四人竟和老爷子颇有交情?若有此强援,到底又心里头踏实几分。
他忙让开道路相迎道:“四位前辈既然是来上香的,里边请罢。”
堂外马上有下人递来香火,四人按顺序,插入灵位前的香炉之内。和尚和花妈子,与这四人各有暗自的打量,但这几伙人却似乎都不曾相互见过,并没有相互招呼。
宋以德亦吩咐在灵堂上看坐,三路人马各坐一方。
那丑角捅了捅旁边的旦角,道:“娘子你瞧,这不有和尚吗,必然是梵净山的和尚,送香来的。”
青衣旦角似乎很讨厌他,缩了缩身子,道:“你那脏手别碰我!天底下哪里有什么好人,说不定和尚是个假和尚,香也是他偷来的。”他开口说话发的是男声,看不出如此媚态的娘子,竟是男扮女装。
和尚闻言拱手道:“弥陀佛,你们倒是说的不错,和尚的香的确是偷的。既然是好香,在哪里烧不是烧呢?”他瞥了四人一眼,转过头自顾自道:“和尚哪怕是个贼和尚,也知道要偷柱香来祭拜友人;老太婆不见得是真老太婆,却也知道灵堂前献一曲。总比很多空手来的要好上许多。”
这一句倒是让四大名角心头不悦,他们四人虽扮相是戏子,但唱戏却没有一个会的。
宋以德没料到这几人开口就有言语上的不愉快,连忙起身想打圆场,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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