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一 盛京暗流(1/3)
“龟甲船,那是什么船?”徐麻子从未听过这类船型,看向身边的工兵营的副将,那副将原先便是船匠。
副将也是摇头,表示不知,朝鲜匠人说:“龟甲船是朝鲜特有的船只,一百年前,与上国一起共抗倭寇的时候,我朝鲜大将便以龟甲船大破倭寇。”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船的样式,只是这样式与普通的船不一样,最关键的就是船顶部是有东西覆盖的,还有倒刺、锥子一样的东西。
匠人说道:“这便是龟甲船,上面包裹着铁板,弓箭、铅子都是射不穿的,各有十副船桨,士卒保护在里面,可以快速接近那水门,若是里面装载火药,可以炸开水门。”
徐麻子微微点头,若是水门能炸开,便可长驱直入,攻击闯逆大营,此战可大胜。
“这龟甲船,多久可以造好?”徐麻子问道。
“便是只造小的,也需要一个月!”匠人说道,见徐麻子脸色不悦,他又道:“小人听说桑干河上有运货的船,用其改造,五日可成。”
“只是改造龟甲船,没有帆,没有桨,只能用橹控制方向,顺流而下!”匠人提醒道。
“本官需要的是能不惧敌人的铅子、火箭、霰弹且能够撞在五石以上火药的船,达到这个要求就够了!”徐麻子如是说。
徐麻子从怀中一枚令符,扔给那朝鲜匠人:“本官给你这令符可调集一个辅兵营和工兵营,你想要什么工匠、器械都可以给你,三日内,本官要四艘龟甲船!”
那朝鲜匠人哪敢违逆,连忙称是,待副将带着他离开后,徐麻子对也先说:“招募敢死队吧,从各营挑选一批能上船的铳手,只要水门一破,立刻进攻!”
三日后的晚上,徐麻子面前站了十二个人,他们全身披挂,袖子上裹着白布,而在他们身后的河道里有四艘改造完毕的龟甲船,火药已经搬运进去了,为了做到不被火器击毁,上面覆盖了厚重的铁板,甚至连部分甲骑的板甲、马铠都钉在了上面,而眼前这十二人便是操控龟甲船的死士,船中的数百斤火药已经宣告了他们的命运,然而,为了子嗣家族,这些人还是选择了执行任务。
十二碗酒摆在了死士面前,徐麻子道:“勇士不负国,国不负勇士,从今日起,汝之子便是我之子,汝之母便是我之母!”
死士们满饮一碗,钻入了龟甲船之中,众人上前,撑着竹筏,把他们顶到了河中央,龟甲船随水流而动,缓缓前进,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直接冲向了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闸楼。
徐麻子站在岸边,静静等待着,很快,闸楼忽然灯火通明,无数人吆喝起来,不一会便传出了火器发射的声音,徐麻子静心听着,有火铳、三眼铳,还有虎蹲炮和佛郎机炮,河中央不时溅起一溜火花。
忽然一道白光从那个方向亮起,刺眼的光芒让众人闭上了眼睛,那个瞬间,所有人都看到高大的闸楼被碾碎,继而消失了,接着震天动地的轰隆声音传来,声音在山谷之中传荡,震耳欲聋,无形的冲击波横扫周围,形成一道泥流土浪,滚滚而来,大地在震颤,便是间隔很远,依旧站立不稳。
许久之后,谷中安静了下来,闸楼方向已经一片火海,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闸楼完全消失了,就连南北尖锐的水门桥墩都是不见了,徐麻子当即叫道:“进攻进攻,一举拿下居庸关!”
咚咚咚!
盛京城里,天刚放亮,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一个男人从房内走出来,披着棉衣的他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的妻子,说:“别害怕,别害怕,或许是炮营出了事儿,恭顺王请我去看看,你别出来,我去看看。”
“俺.....俺还是怕啊!”那女人吓的瘫软在了地上。
她的男人马子文是个登州人,当年在孙元化学习操练红夷大炮,一开始也是个苦哈哈,叛逃到了大清国,立马成了教官,每月领着两个千总的饷银,日子过的比八旗的牛录额真还要滋润。
但那是以前,自从大军从老哈河败退回来,一切都变了,马子文这月不仅没有领到饷银,便是连战功银子也没有给,而大清国内人人戴孝,家家悲哀不说,最重要的是物价飞涨,从七月出兵老哈河,皇太极搜刮国内一切的物资,物价已经涨到不可承受的地步,盛京尤甚,一石米甚至到了三十两,只要是人吃马嚼的东西,都是贵的令人发指,马子文这几年存下的银钱,被她老婆几个月就花光了。
马子文的妻子如今挺着大肚子,他也不敢怠慢,前两日来了一支商队,拿着左翼阿苏特部台吉的信找上门,马子文与台吉达赤儿有旧,也就收留了那五六个汉蒙商人,安置在偏院里,那商人给了马子文一百两作为感谢,还赠送了二十斤盐和一箱子卷烟,银子倒还罢了,光是这些盐和烟,去换一些吃食,够全家吃用三月,还能给妻子买些补品,这些日子倒是没事,但今日外面有人敲门,马子文如何不怕?
“谁啊?”马子文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开门!”外面的人用地道的满语喊了一句,那是军中常用的命令语气,根本不给人犹豫的机会。
马子文也吓的腿肚子打哆嗦,他连滚带爬的跑进屋内,拿起银子,拉着妻子就要去后门,刚走出正堂,偏院里走出一个汉人,冲他打了打招呼,然后去开门,很快,五六个穿着袍服的男人进了院子,都是金钱鼠尾的打扮,马子文直接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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