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无名卒子(2/4)
间竟然也抢了不少这边曲水流觞的风头。原本以为是这两处平分秋色,接着远处的桃花林却是轰然喧哗传入众人耳中,有好奇的丫鬟探头去看,一问才晓得那里是阮家小姐的所在,这位阮家小姐和嫁入曹家的这位夫人有着渊源,见了面还得叫曹夫人一声姨娘,不说这重关系,就是阮家在扬州的地位比陆家更高一线,自然无人敢小瞧这位姑奶奶。
不过在扬州士子的眼中,陆家的那位大小姐可是琴棋书画都是一流的大家闺秀,更是容貌无双,阮家这位小姑奶奶则有名的性子跋扈,在这帮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士子眼中自然不是良配,于是但凡这两位女子比较起来,陆家大小姐总是要压阮家这小姑奶奶一头,今日阮家小姐自知学不来那位陆家大小姐,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身戎装,上马射箭,虽说入不得真正的箭术大家之眼,但仍是聚拢了一帮人拍手叫好。
不过心思玲珑如李月白,怎么还看不出这是两位扬州名媛的争风吃醋,讨好了一个指不定就要得罪另一个,任凭阮亭玉在一旁半是玩笑的怂恿,也一口咬定打死不去。
阮亭玉扶着夫人去落雪楼中休息,李月白则在沿着山石而下的溪水前停下,这曲水流觞可不仅仅是喝酒那么简单,拿起酒杯就得赋诗一首,没看周围博带纶巾的士子也有的脸色涨红,情急之下去怂恿周围人替自己出头,结果反倒是引来了哄堂大笑,李月白转过身去,不用看就晓得此人在扬州有着不弱根基的膏粱子弟,否则真是好不容易入得此门的士子书生,又哪里舍得放弃在这帮扬州名流面前露脸机会?指不定昨晚熬夜苦读斟酌词句,没有传世之作,也必然叫人耳目一新,若是能一鸣惊人,指不定就有入得高门大阀充幕僚门客的机会,从此名利双收。
李月白志不在此,特意寻了僻静处,几乎就在流水尽头,树枝桃花掩映,走入其中,没想到会遇到一人,似乎对这宴饮并无兴趣的朱秉独自坐在一旁,身旁放了些瓜果,半壶酒放在一旁。
没想到会来人扰人清静的朱秉扭头一瞧,见到李月白的下人服侍,脸色有几分不悦,更没想到来人径直走近,坐在自己身旁,更是恬不知耻的拎起自己的酒壶。
朱秉可不是无名无权的芝麻小官,若是眼前这人是故意穿了一身下人服侍来胡闹的官家子弟还好说,若只是普通下人,哪里来的胆子?
没等着朱秉说话,倒是这个不请自来的下人摇了摇手中酒壶,轻笑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难道朱大人还要吝惜这半壶酒?”
身为都指挥使司经历的朱秉说不上多大权柄,但走到如今这地位又如何来的天涯沦落?朱秉不屑轻笑,原本以为这位故作高深的家伙要垂头丧气,却没想到李月白只是朝着远处高台怒了努嘴,朱秉抬头朝远处看去,朱漆绿瓦的高台之上,古柏参天,已经是酒至半酣的曹久曹大人正与人宴饮取乐,几个妙龄女子,险些都要钻入这位年过半百的大人怀中,而那一方高台的名字不叫别的,就叫钓鱼台,显然是借鉴了姜太公垂钓的典故,当年姜太公隐居垂钓,周文王访贤就是在钓鱼台与之相遇。
朱秉心思莫测,身侧之人却突然压低声音,然而声音再小,在朱秉听来也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
“朱大人难道就甘为曹姓家奴?”
沉默。
大逆不道。
手上青筋乍现,朱秉一手已经将身侧布料抓入手中,下一刻就能将布面上的瓜果碗碟皆扫入水中,朱秉双手却定住,口中要说的话也未出口。这位曹久一直以来颇为器重的朱大人脸色铁青,与李月白双目对视,让朱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在李月白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惧色,难道眼前这个小子不晓得他朱秉只需一瞬就能将他的头颅斩下,哪怕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只要此处动静引得众人注视,三言两语间这小子也会万劫不复?!
朱秉松了手,心中苦笑。
显然眼前人心知肚明。
他已经输了。
李月白举着酒壶倾倒美酒入喉。
一旁的朱秉则全身汗毛炸起,细细思量自己究竟是哪里被人瞧出心思,一时脸色变换,十年前,他也是凭着科举功名才入的朝堂,可如果不是曹久的举荐,怕是一辈子都是一个不被人所知的典吏,他朱秉自认为一身文韬武略,难道就要被埋没?旁人当他是为了功名利禄的不惜背祖忘典的真小人,可谁知曹久大寿他跪倒在地上喊出一声爹的那一天,他也在朱家先祖牌位前跪了整夜,他这个不肖子孙也曾痛哭流涕、捶胸顿足。众人皆知他与曹久同流合污,可他难道就不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恨自己不能做一个当年所希望的好官为百姓主持公道!
朱秉闭了眼,风声水声宴饮之声皆入耳,想起同门故旧之间传出的大朝会之上的风言风语,再到两月前的钦差入扬,纵使是对官场变化并不敏锐的朱秉也是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若是当今龙椅上的那位当真对曹久下手,大厦将倾,他朱秉难不成也被殃及池鱼不成?
朱秉斜着眼打量四周,见无人注意此处,才压低声音问道,“阁下是?”
李月白自然不能如实相告,故弄玄虚道,“在下不过是一无名小卒。”
好在多疑之人自己就会替别人补上答案,朱秉伸出大拇指不着痕迹的朝着天上指了指,见李月白并没有否认,心中大定,任朱秉心思如何摇摆,倒是未曾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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