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一、两点(1/2)

整个故事对于冯岳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虽然桑夫人没有明说、细说她自己是怎样死而复生的，这一点桑先生一定至少在之后的日子里旁敲侧击过她才对，但至少能够肯定的是，桑夫人本应该是与委员长的未婚妻一同死亡的。二人与中子弹爆炸中心的距离是一样的，二人在同一层、同一片空间、同样型号的安全舱保护中受到了高能中子辐射，结果，应该不会差得很远。既然委员长的未婚妻死了，那么桑夫人也许就不是从濒危状态被桑先生以某种手段抢救回来的，而是在真正死亡的状态被“复活”的。

“复活”这个词总是被很多人以很多形式替代他们需要表达的意思，但绝大部分都不是指真正的死而复生。在2090年的“文化打击”前，人类科学家其实已经提出了脑死亡不一定是完全不可逆的，这个理论还不能称之为理论，而应该叫做设想，这个设想的依据是早年关于“量子”的研究成果。但不论如何，“文化打击”前的人类是绝对不可能办到只停留在设想阶段的事情的。

有关“c13”这座设施的研究大方向也是不得而知的，但至少包括了安全舱这种不会在地球上使用的设备。

还有委员长当年痛失未婚妻的经过，这是反抗军所不知晓的，甚至联盟中都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细节部分。对委员长的了解就是对敌方首脑的了解，这对反抗军赢得战争、推翻联盟是有重大意义的。联盟的最高权力机关“委员会”实际上在最关键的特殊时期可以转变为委员长的“一言堂”，这一点冯岳是看得出来的，他也同样在以往的调查中证明了这一点。

委员长在联盟中、委员会中的实际权力很大，大过了任何一名委员，委员会就是委员长坐在他的位置上组建起来的，并不是由多方“开国功臣”、几名“势力头子”或因资本与声望为筹码讨论和谈判出来的，委员会是由“皇帝”招揽起来的。

称委员长为“皇帝”这种比喻其实至少在目前是不恰当的，因为至今所有反抗军打听到的决策事实及联盟大众知晓的情况都没有出现委员长独裁专制的迹象，冯岳所了解到的委员长在他愿意时可以一言九鼎的情况是根据另外一些渠道和破碎零散的信息分析出来的。当然，冯岳的分析源于他的调查，而他对这个分析结果持非常肯定的态度。

“这个故事就讲到这里了，但最后有一点……不，应该是两点线索，是我需要提示你的。”

既然整个故事对于冯岳甚至对于反抗军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情报，那么被桑夫人着重提出来的两点线索一定是重中之重的，至少桑夫人认为对于冯岳自己是需要注意和重视的。

“是……什么？”

“第一点，塞巴斯蒂安当年在安全舱前的后半段反应令人感到奇怪。看上去像是伏在爱人尸体上哭泣的他，在几分钟后突然站起了身，将安全舱的舱门重新封闭了，并且启动了它。我那时的距离和望远镜的倍率不够看得更清更细，但在塞巴斯蒂安召来一名工程师模样的人进行短暂检查和修理后，安全舱外的灯光确实重新亮了起来，这代表着安全舱继续进行着保护其中之人的工作。然后，塞巴斯蒂安命人将安全舱抬上了他的专机，并且离开了那里。”

“安全舱不像是个好棺材。”冯岳挠挠头道。

“是的，除非他对皇甫馨的尸身有其他的处理打算。”

“那，第二点线索是什么呢？”

“关于第二点，现在的新芝加哥市公民墓地中，有皇甫馨的一席墓与墓碑，对吧？”

“对，我的部下看到过那里有委员长死去的未婚妻的墓。”

不太对劲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冯岳。

桑夫人伸出食指向下方指了指，说道：“这就是第二点我要提醒你的线索，新芝加哥市公民墓地中的皇甫馨的墓，是空的。”

“怎么……既然委员长确实带走了未婚妻的遗体，为什么要为她在新芝加哥立一个空墓呢？将遗体葬在新芝加哥的公民墓地应该没什么不妥吧？”冯岳皱眉道。

冯岳不是不相信桑夫人所说的话，而是一时间不理解委员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在冯岳的思维中，他将这个线索理解为了委员长的未婚妻实际上葬在了别的隐秘地点，而新芝加哥市公民墓地的墓只是假墓而已。那不论是对委员长的象征意义还是对他人的障眼法，都只是个替代品。

“我想你对我表达的意思理解有误，我从你的表情上能看出来。我的意思不是‘假墓’，而是‘空墓’，指的是塞巴斯蒂安根本就没把皇甫馨下葬。”

“也不是发射到太空中远葬了。”桑夫人又补充道。

“远葬”指的是在2076年后人类为有效土地利用，将在地外死亡的人类遗体装入“远葬舱”直接发射入遥远无尽的宇宙中，比如在月球基地上死亡的人类以及在火星地下基地死亡的人类或在远航探索舰队中死亡的人类。而地球上一些地位很高、权力很大、资本雄厚的人也可以破例使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死后被“远葬”或“远葬”自己的亲人。

“这么说的话，我倒要怀疑委员长的未婚妻会不会还没死了。既然桑先生当年没有复活……嗯，是‘不能去救’她，还有别的可能会让她像现在的您这样存在着么？”

桑夫人摇头道：“像我这样活着，是不会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概念，但究竟如何，你需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