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雏凤清声(3/4)
钱可赐,可我韩国如今……”“只要能过此劫,国库见底又如何?到时城破国灭,府库盈余尽入秦国囊中,岂非白白养敌?!”
“拼尽全力也只能度这一时,若他大军再来,还不是一样束手就擒?”
“倘若韩国撑得住这一时,发书请五国合纵,尚有一线生机!”
“五国会来救韩?”
“我韩国,北接赵魏,南邻荆楚,东望齐鲁。韩国一失,五国再无屏障!他们岂能不救?”
“差矣!赵国自顾不暇,燕国不与我临近,齐秦结盟三十余年,楚国与秦国更是姻亲,魏国刚向秦国献城示好,谁会来救我?”
“非也,非也!赵国或许不能南顾;但秦魏有仇,尚可一争;齐国,纵然君臣昏聩怎能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秦楚世代联姻可也是世代结仇,白起曾攻下楚国旧都毁过楚国宗庙啊!如此深仇,楚国岂能忘记?!”
韩王忽然看到一点希望,但是懦弱的性格让他无法毅然下定决心。
“容寡人三思。”
“韩国存亡,在此一举,良请缨执笔五国国书,请王上恩准。”
热血朝臣被张良感染,纷纷请战。
“请我王下令,命封地氏族带兵勤王。各地聚兵,尚能有十万之众,还可一战。”
“臣愿捐出家资,誓与韩国共存亡。”
被朝臣鼓动着,韩王终于下令:整军,备战,发国书。
韩国举国调兵的消息传入咸阳宫。
秦王阅过军报,笑:“这韩安,终于有点骨气了。看来寡人不能轻敌了。”
缭抱了几卷竹简与他对面而坐,也笑:“困兽犹斗,情理之中。”
“取韩国,虽不是硬仗,还是担心有人横插一脚啊。”
“国书即刻就好,今夜就可发出。”
“韩国冲要之地,五国不会不知,我想知道,你如何把合纵扼杀在萌芽以前。”
“你猜。”
秦王一卷书砸过来:“不许卖关子。”
尉缭侧身一躲,笑罢才正正色,娓娓道来。
“赵国,不用担心。他若敢南下救韩,王翦将军正好趁机先攻邯郸。赵国动与不动于我都有利无害。再说,只要放出调虎离山的消息,赵国这只虎定会死守山头。”
“齐国。相邦后胜,君王后的弟弟,贪得无厌。王上贿赂六国权臣的钱,多半在他,有他哄着齐王没有问题。”
“魏国,去年献城,交情还在。魏西边是韩,可东边是齐。只需说动齐国陈兵西界,魏国定会提防东边,无暇西顾。”
“燕国,地处北境,与韩国中间隔着赵国和魏国。远水难救近火,就算他有心救韩,假道伐虢的故事重提,赵魏二国谁敢放他大军过境?”
“只有楚国,是个难题。”
“如何难?”
“楚国与韩国相邻,韩国一灭,秦国兵锋以韩地为营,可直指楚国腹地。颍川对楚国太重要了。”
“所以为今之计,要务是稳住楚国。”
“对!稳住楚国!必须告诉楚国,秦国意在报赵国之仇,楚王可高枕无忧。”
“那你打算如何与楚国交涉?”
缭狡黠一笑:“这,要看王上的本事了。”
“寡人?”秦王皱眉,看着缭毫不正经的坏笑,了悟:“寡人的本事,大着呢!”
秦宫,良辰美夜。
王后回中宫,琳琅坠叩楚国衣,越人歌接浣纱曲。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里唱的是一个不害臊的船家爱上一个不可说的王子。
小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哼了这一曲,她才没有爱上王子呢,她才没有悦君呢!
可是今夜,君,不请自来且等候多时。
自以为不害臊的人终于害臊起来,像是被捉了尾巴的猴崽儿。
秦王不熟悉中宫陈设也没带自己的书简,只能躺在床上看王后的藏品。
屈原的《天问》《离骚》《九章》《九歌》封存得整整齐齐,说明她不常看。
枕下搁着宋玉的《高唐赋》和《神女赋》,还译成了秦篆,想是爱不释手夜夜必观。
巫山云雨,高唐相会,神女自荐枕席的故事哪能让他看见?!
她猴儿一样窜过去抢了书,红着脸叽里咕噜抱怨了一大堆秦王听不懂的楚国话。
秦王白了她一眼,拾起宋玉另一卷大作《登徒子好色赋》继续拜读,当真读了出来。
“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绮文丽句从他口里出来韵味全失,王后忍不住用秦国话打断他毫无感情的朗诵。
“你怎么来了?”
“寡人不能来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王竭力止住把这傻姑娘骂一顿的冲动,答曰:“睡觉。”
“你睡觉去睡你的床啊,这是我的床,你占着我的地方了!”
“这是寡人的宫殿,如何就成了你的床了?”
“我……这里一半的东西都是我嫁妆,你不能动!”
“好吧,这床,还你。”
王后不解风情,秦王也不必留下碍眼,扔书下床去取外衣。
他以为她会来留,抢衣裳烧衣裳什么的,拦门拽袖洒眼泪什么的,女人千般手段他什么没见过?
然而,没有。
一步一步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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