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梦魇(1/2)

眼前是一种让人看了非常不舒服的绿，比半夜坟茔处的那种鬼火更加让人不舒服。这种绿布满了整个视野，目之所及处都被这种绿所充满着，无声息的燃烧着。

这里没有窗，没有床，没有风和水，就连一道影子都没有。有的，只是那种阴冷的诡异的九幽之火，身体一次又一次的被撕裂的，哭不出来的疼痛，还有来自腹中的饥饿感......

碧瑶不知道来这里多久了，如今，尘世的一切记忆，无论好坏，都变得十分的模糊，十分的遥远。开始的时候，身体就被一道阴冷的绿光所缠绕，直接拖到了这九幽之火的深处，阴冷从四周呼啸而来，然后是身上每一处猛的被撕裂，看不到伤痕，却能感受到那种撕裂感，能感觉到血液在这九幽之火中蒸腾。一遍又一遍，等身体疼到麻木的时候，却会突然有股暖流经过，就一刹那，被撕裂的灵魂又拼接好了，然后，疼痛与阴冷接踵而至。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轮又一轮，碧瑶就在这样的九幽之火中，重复着。像是过了几百年，碧瑶只要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种九幽之火，感受到的就是阴冷与疼痛，渐渐的，碧瑶的眼睛也看不见了，更可怕的是，腹中有了一种饥饿感，一种急切的想要吃，只要能入眼的，都想吃掉。到了最后，碧瑶想，如果不是九幽之火固定这自己的身子，不能动弹，就连自己，她都会因为忍不住饥饿，开口吃了......

碧瑶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身体满头大汗，猛的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桌子前面，拿起了点心，猛的往自己嘴巴里塞......

秦无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碧瑶披头散发，使劲的往自己嘴里塞东西，这个样子，比饿了十几天的乞丐还要可怕。一时之间，秦无炎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点心被吞了，碧瑶开始咬盘子......

"碧瑶！"

三步做两步，秦无炎猛的跑过来，抢过了碧瑶手中的盘子，碧瑶像一头猛兽那样，恶狠狠的看着秦无炎。突然，碧瑶猛的抱住秦无炎，在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被活生生的撕下了整块肉，和着秦无炎身上的衣服，迅速的吞了下去，秦无炎的肩膀血肉模糊，鲜血渗红了衣服。

"乖，没事了。"

秦无炎拍了拍碧瑶的肩膀，没有叫一声的疼痛，轻声的安抚道。渐渐的，碧瑶安静了下来，感受到了嘴里的浓浓的铁锈味和怀中的温暖，还有鼻尖浓浓的血腥味和入目的血液模糊，渐渐回神过来了。

秦无炎能感觉到碧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怀中瘦小的身子不再颤抖，猛的抱住了自己，痛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乖，没事了。"

秦无炎回报着碧瑶，温油的拍着碧瑶的背，安抚着碧瑶，心中却忧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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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大竹峰。

"小凡......"

自从碧瑶来了之后，陆雪琪就同张小凡的关系有了莫名的紧张，他们也是名正言顺，亲密无间，只是，却似乎多了一层道不明说不清的细细的东西。更让陆雪琪心惊的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似乎在渐渐的变大。

陆雪琪看着送碧瑶回去的张小凡，然后猛的跑到了张小凡面前，丢掉了昔日的矜持，抱住了张小凡。

"怎么了？"

"小凡，"陆雪琪抱住了张小凡，闻着这熟悉的气味，鼓起勇气说道，"小凡.......我们.......把碧瑶.......送走吧......"

这句话结束后，尽管张小凡没有立即开口，陆雪琪却能感受到张小凡身子变得僵硬了许多，这么多年的相处，仅仅这个动作，陆雪琪已经知道了答案，嘴角不禁苦笑。

"为什么？"许久之后，张小凡才开口，"白日里，你不也同碧瑶玩的很开心？"

不一样的。

陆雪琪心里想，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小凡......"

陆雪琪离开了张小凡的怀抱，同张小凡并肩而行。

"自从碧瑶来到青云之后，云崖镇的来人越来越多，"陆雪琪看着张小凡的脸色，斟酌着词语，"如今，就连焚香谷，也都来了。"

"是为了死而复生之术吧。"张小凡直接说到，看着陆雪琪，眼里有过迷惑，"如今蒸馍之战已经结束，众人也都明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蒸馍之分，真的如此重要吗？"

"碧瑶是活过来了，可她才十岁，什么都不懂，"张小凡问到，"如今魔道早已覆灭，一个小孩子，难道都容不下吗？"

"可是小凡，她是碧瑶啊！"陆雪琪说道，"在诛仙剑下，残留一魂，三生七世，永坠地狱，不去轮回的碧瑶啊！"

"她身上的秘密，死而复生之术，难道不可以用来救更多的人吗？"陆雪琪想到如今青云的形式，又想到了焚香谷带来的话，"就算你想护着她，如今，你又顾得住她吗？"

听到这里，张小凡不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如今，他已经不是魔道那个叱咤风云的鬼王宗副宗主，手下也没有一期猛将能人，他只是一个隐居在大竹峰的，洗心革面的正道弟子罢了。

"难道，你想让整个大竹峰，整个青云，都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而陪葬吗？"

这句话说出来，张小凡看着陆雪琪，扶着身边的竹子，没有说话。前尘往事，不断的在脑中回想。

命运，从来没有照拂过他一二。

他只是一个傻小子，本来是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