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往事难随风（中）(1/2)

肖毅被诺伊尔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脸上，哪怕诺伊尔此刻的身体因为饱受摧残而虚弱得很，但他的头还是因为大力的冲击快速偏向一边，进而差点带得身体向后一个踉跄。

不过即便如此，奇怪的是一直忠实地履行着肖毅护卫职责的佐德并没有为此做出什么举动。当然这不是是因为他一时糊涂或者改了维护肖毅的脾性，而是出于一个思虑过后的决定。

首先，肖毅刚刚的话确实太过刻薄，如果不知道这其中的真实缘故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肖毅真的‘活该’被教训一下；其次，佐德了解自家老大的脾性，如此这番刺激对方肯定是出于某种目的，而自己理解不了其中的用意之前自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对于诺伊尔这个有着和自己一样军人背景的落魄老兵，佐德实际上很有好感！不仅是因为长久以身犯险和颠沛流离锻炼而出的直觉，也是因为能从对方现在‘身存心亡’的状态中看出自己曾经的影子，再加上刚才的谈话中还知道对方还能算作是自己在斥候营中的后辈颇有渊源，他就更加希望这个坚忍的汉子能走出阴霾、一扫颓废，而这些似乎正是肖毅擅长并正在做的事情，所以就算有些对不住肖毅他也绝对不会从中打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佐德十分肯定肖毅是故意挨了这一下子的，因为之前在私下里肖毅曾经和他就随身护卫的尺度问题进行过商议，而为了让他放宽心的肖毅又和他进行了一次比试，为了验证肖毅面对突然袭击的反应速度和自保能力，佐德十分赖皮地在距离肖毅仅有五步不到的距离上发起了攻击，而这点距离对于一个八阶的盗贼来说真的和贴身没什么区别了。

但最终测试的结果却依然险些让他崩溃，无论是提前准备的强攻对碰还是突然之间的起手突袭，甚至于最后肖毅背对他而立都没能让他赢得一丁点局面。而且这一次也让他见识到了作为一名顶级的炼金大师不仅在战斗的思路上灵活多变、道具使用上的精准控制，就连在出招的绝对速度上也不会比号称此方面全职业最强的盗贼差上一星半点。

所以尽管诺伊尔在身手上必然差不了，但如此状态下难道还能比得过正在全盛状态的佐德吗？所以既然出现了这个结果就只能证明一点，肖毅是有意为之！

所以对此佐德自然要静观其变，不过有一点如果肖毅万一真玩大了引得诺伊尔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而再看此时的诺伊尔，双眼怒瞪、瞳孔明显放大，浑身在不停地颤抖，胸腔像是风箱一般起起伏伏。

而作为其瞪视对象的肖毅则缓缓将头归正，不关脸颊上渐渐显出微红的印记，就这样平静地和诺伊尔对视着，良久之后肖毅开口道：

“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此话一出，诺伊尔又将手举起准备向肖毅的脸上招呼，但停在半空却似乎又下不了手，就这样僵直在当场。

“怎么不打了，不忍心下手吗？还是你没有底气动手了，恐怕在你心里也是这样觉得吧！”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不允许你侮辱他们的死！”诺伊尔吼道。

“我怎么想这些人不重要，就如同你的想法在其他人面前一样，关键在于大多数人对他们的评价，我说的不对吗？”

诺伊尔将举在半空中的手猛地向下一甩，同时闷哼一声转过身背对着肖毅，但即便他看不见肖毅的脸却不能阻止肖毅的声音。

“你既然如此在意这些已经死去的人，为什么不为他们考虑一下，如果说一百四十五人因你而死，你的存活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想过没有，难道就是为了像现在一样自怨自艾地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随他们一起死去！”

肖毅稍作停顿，又再次继续下去：

“而如果你真的认为梅杰应该为此负主要的责任，为什么你不直接将他杀掉来告慰那一百多条人命，以我昨天看到的情景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他甚至应该都不会有任何反抗，那之后你若不想再苟活于人世间也大可一剑结果自己，那样岂不就痛快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又为何不这样去做呢？别告诉我因为你是个连内心真实想法都不敢承认的懦夫！”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懦夫！我让他们失望了，我是带头的指挥官，却连带着他们自保这样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没有官方证明的行动我连替他们正名的根据都没有！他们原本都是最优秀的战士，他们应该在战场上接受铁与血的洗礼挣得荣誉衣锦还乡，而不是跟着我这没用的罪人被污蔑成违纪作乱的逃兵，你要我怎么面对他们的家人，怎么面对死去的人！你告诉我啊！”

肖毅通过不断地尝试终于让诺伊尔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而下一刻肖毅伸出双手搭在了比他还高一头的诺伊尔肩上。

“该面对的永远逃避不了，该怎么做我并没有准确的答案，也没这个权利置喙你的决定。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们不是逃兵，你也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说的……”

肖毅的喊叫切断了诺伊尔的话：

“我就是知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事实就在那里从来都没变过，因为我相信他们不是逃兵！你，不是逃兵！”

“他们不是逃兵！……我不是逃兵！……我们不是逃兵！”诺伊尔痴痴地喃喃道，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面颊。

“军人是保卫国家和人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