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七章风谲云诡(四)(1/3)
三人走到僻静处,是靠着山脚的一处林子,这是阿薰每日清晨过来练剑的地方,她走到一棵大树下,手拍了树干一下,忽然转过身来,叶秋凉只道她突然动手,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全神戒备,却见她手上捧着一把剑,往他面前一递。
“给你的!”
叶秋凉将信将疑的接过剑来,轻轻一拉,顿时再也移不开眼,他习剑近二十年,岂看不出这剑锋利无比,世所罕见?
“此剑名为湛卢,我从青城派那个短命掌门那里得来的。上次我挫断了你的佩剑,你后来使的又好像不太顺手,你若喜欢,这剑便是你的了。”
叶秋凉是个比阿薰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武痴,得了上好兵器自然激动不已,一头红发险些要群魔乱舞,把剑往腰间一别,开始哆哆嗦嗦的比划起来,这下阿薰和郝雁奴你看我我看你,全都茫然不解。
“他的意思是怎么自己明明伤过你,你却要赠剑与他?”突然听得一女声柔柔道。只见一少女从大树背后慢慢走了出来,长颦减翠,瘦绿消红,左眼外眼角下一颗泪痣,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郝雁奴眼尖,扑捉到叶秋凉在看到她时,愣了一下。
阿薰对那少女一抱拳,也顾不上问她姓名,便答道。
“我爹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赢了也别目中无人,输了也别嫉恨对手,技不如人,便要甘拜下风。”
叶秋凉和那女子露出诧异赞赏之色,一旁的郝雁奴眼珠子险些瞪出来:你什么时候不是目中无人了?你当别人都瞎吗?你什么时候听过你爹的话?话说他老人家不是被你活活气死的吗?
“不过我只听进去了他中间那句话,其余的权当耳旁风了。”
“……”
“不过,我送了宝剑给你,礼尚往来,你要怎么谢我?”
叶秋凉登时愁容满面,纠结怅然,一双绿眼睛瞅瞅阿薰又瞧瞧湛卢,举着剑想还又舍不得,欠人人情是麻烦,但是这湛卢剑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怎么办?
郝雁奴心想这孩子是不是跟自己混久了沾染了无利不起早的习气,话说你图他什么啊?难道见色起意?你不是一直对那书呆子念念不忘吗?什么时候改换异域风情了?!
“不如这样……”阿薰向前半步,循循善诱道,“不论何时我要找你比剑,你都要奉陪,咱们点到即止,不伤和气,如何?”
叶秋凉怔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把剑收好。
那少女饶有兴致的打量了阿薰一番,若有所思。
郝雁奴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整天就想着找人比试,你什么时候能不把男人吓跑?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不过,我有言在先,你得用左手跟我比剑。”风云一看利诱成功,便开始得寸进尺。
“……你怎么知道我左手会使剑?”
“你刚刚一看到这剑就两眼放光,用的是左手抚剑。不过,我发现你总是刻意掩饰这一点,总是把左手揣在怀里,你天生就是左撇子,擅用左手使剑,那便用好了,何必要遮遮掩掩的?”
“……”
“还有,我们比试过两次,第一回我是为了救人才被你伤了,第二回是心慌意乱,不成章法才输了,平心而论,若是咱们正大光明的打一场,你需得用左手才赢得了我。”
“……好。”
阿薰心满意足的带着郝雁奴走了,俗话说,剖去胸中荆棘,以便人我往来,是天下第一快活世界。她与叶秋凉不打不相识,凭着一把剑化敌为友,深觉痛快。青耕探出头来对叶秋凉和那少女扬扬翅膀,挤眉弄眼,惹的那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叶秋凉回去路上,摩挲着湛卢剑,心事重重。
他一直生下来便是个哑巴,他母亲是族中出了名的美女,却爱上了一个远道而来的汉人,随他私奔,生下了他。他继承了母亲的相貌,却在中原被视为蛮夷,加之生来不会说话,没多久母子俩便被父亲抛弃。母亲没有苦苦哀求,带他回了西域,在族人的白眼的嘲笑中艰难度日。
终于在他七岁那年,一个高人相中了他,收他为徒,教他剑法。那高人年轻时,曾败在洛阳一位剑客手下,后来连着多年都去白云山找那人比试,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孤独激愤之下,隐居深山,专门研习出一套剑法,为的就是克那人剑招。
母亲知道此事后,苍白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凉儿,那人是很厉害的呢,中原的剑客都无人胜得了他,你若能赢了他,你爹爹一定会以你为傲的!”事隔多年,他阴差阳错的赢了那人的女儿,却无半点骄傲,因为,母亲早在十年前已经不辞而别了,他再也见不到她温暖欣慰的笑容,再也听不到她浅浅的呼唤“凉儿”。
那人的女儿与他喜好一致,志同道合,她还不计前嫌,宽宏大度的赠自己宝剑,想起自己曾经刺伤过她,还帮助宫主要挟羞辱她,便隐隐的内疚起来。这人是自己的对手,但也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叶秋凉暗暗下定决心,以前各为其主,他奉命行事,与她为敌,但今后这阿薰便是他的朋友,他绝不会再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
过了几日,终于迎来了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鹅毛纷飞,银装素裹,阿薰这日清晨练完剑后便拉着郝雁奴一起收集松枝上的雪,要他酿成松酒喝,郝雁奴懒得动弹,她便提起扫帚追着他满院子跑,时不时丢个雪球砸的他透心凉,郝雁奴捂着脑袋东躲西藏,不多时便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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