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混战(2/3)
蹄一顿。又没辔头、又没马鞍,高延世险些坠落马下。陡然又一阵疾风掠来,郭从龙的第二箭擦黑射到近前。高延世奋起精神,暴喝一声,叼在口中的第一支箭矢落地,舞起马槊,挡住了第二支箭矢。他曾与杨万虎、郭从龙等一起纵马射猎,对郭从龙的连珠箭记忆犹新,百忙之中他脑海中灵机闪动,叫喊声震耳欲聋:“郭从龙!”
高延世的坐骑尽管顿足,急切间还有惯性。此时两人相距不足三十米,迎着奔马,郭从龙稳稳立住不动,第三箭射来。
连珠箭听起来容易,射起来很难,海东军中会这一手的还真不多,陈虎是一个。与陈虎相比,郭从龙到底经过的战事不多,其所射出的连珠箭少了点决战疆场一往无前的决死剽悍,却多了些许让人叹为观止的技巧与灵活。高延世闪躲不及,终被射中左肩。
他哎哟痛叫,翻身落马。郭从龙丢下大弓,扎稳马步,嘿然闷喝,用肩膀撞倒了收不住脚、奔驰过来的骏马。几百斤重的马匹轰然倒地,马嘶惊鸣,满地尘烟起。如此神力,使得尾随冲来的数个王府侍卫骇然咋舌,接连勒马不敢往前。
围绕郭从龙左近的蒙面汉子却见惯不怪。别说撞倒区区一匹军马,想当日,攻打南高丽之时,力勒奔马的事儿,郭从龙不也做过?
因有邓舍的嘱咐,郭从龙不肯暴露身份,对高延世的大叫只当不闻,有心趁机干脆结果了他的性命,却因时间紧急,不能耽搁。那高延世素有骁勇之名,真要肉搏,不是三两招可以分出胜负的,既然三箭射不死他,郭从龙也不再恋战。他大笑着,引了手下众人疾奔离去。
高延世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肩膀上的伤处疼得他呲牙咧嘴,眼睁睁看着郭从龙等人远走,巷子漆黑,转眼不见,且有倒地的坐骑阻隔,追之不及。他的箭术也跟高明,可惜出来的匆忙,没带弓矢,没奈何,只得咬牙切齿,气急败坏,恶狠狠又二遍叫道:“海东郭从龙!”
遥遥有个声音传来:“今番看在河北老乡面上,饶过你去。下次若再相遇,且看如何取你性命。”这一战,有分教,叫做:名帅虎将两相遇,郭高初战青州城。
三箭阻住高延世,郭从龙等转小路,一刻不停,径自往东边城门而去。益都,是山东数得上字号的大城市,城池很大。王府离东边的城门距离甚远,他们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看见南北东西,乌压压的天空下,一道接着一道窜起不少的焰火。
任忠厚道:“一道焰火一路军。一、二、三、四,已有四路人马失陷了。”放焰火,是早先约定的信号。三百海东士卒分作了一二十股,凡有陷入重围的,就放起一支焰火,好提醒别的人马注意。
郭从龙向前后看了看,城中的戍军大约已经被惊动起来,若把起火的城池比作一座火焰山,那么一队队举着火把的队伍就好似游走其间的火蛇,夹杂在抬着水龙救火的军卒间,四处都有。
远的不说,便在他们走的巷子前不远之出口处,就有一队明盔亮甲的士卒把守防卫。
郭从龙心念急转。这街口的敌人不多,只有七八个人,似乎个十人队,要说是很好打。但是再好打,少不了耽搁些时间,如果因此引来了别的队伍,抑或叫高延世再追上来,免不了便会小麻烦变成大麻烦。
他做出了抉择,说道:“任老兄,城里的驻军看来已经出动了。咱们人太多,目标太大。俺分外自有人相候。”
“那将军你呢?”
“俺为你开道、断后!”
“不行!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眼下形势,要想带着小毛平章出城,非将军不可。有将军在,即便遇上敌人,也可以杀的出去。换了俺,就不成。开道、断后之责,不可由将军担任。”
“城中道路你熟悉,没你引路,怎么去东城门?开道、断后,非俺莫属!”
“将军不要和俺争了。你说的不错,俺在益都已有数月,城中道路尽皆熟悉,正好打游击,为将军开道、断后掩护。咱们既定目标已定,就是往东边城门去,将军,你晓得东边是哪儿吧?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东城门,这还需要甚么人来引路!”
“任老兄!”
“时间紧迫,你们跟俺走!”
任忠厚在见郭从龙等之前是直接从宴席上出来的,没着铠甲,穿了官袍。他个子甚高,站在一群彪形大汉中,恍如鹤立鸡群,三言两语定下了兵分两路,不再等郭从龙争抢,点了几个人,一撩前襟,迈着大步,冲出了巷子,向东奔去。一边奔跑,一边故意出声响。
在场诸人,人人皆知,他们肯定有去无回。选来入城的众海东士卒,本即为精选的死士,跟在任忠厚后边的几人皆面无惧色,而留在郭从龙身边的几人却也一个个毫无半分喜色。
任忠厚大呼小叫,因其个高,他的袍子本短,连小腿都掩不住,这会儿嫌碍事,索性撕裂了半截,赤露两条麻杆也似的长毛腿,舞着一柄朴刀,身先士卒,闯入巷口的敌阵。他上马贼的出身,杀人放火,实为常事,虽然在来益都后,转职做了几个月的文臣,但杀不了两个人,刀术便渐由生疏转为娴熟,往日杀戮疆场的豪情快意,恍然间,重回了心头。
他引着余人,杀出条血路,不往东行,反而掉头向南。守在巷口的益都军没空收拾同袍的尸体,提刀弄枪,蹑后追赶。
郭从龙握紧了长枪,看着他们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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