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回(3/4)
面么?你和郑伯去拜访我公父,我在院中玩投壶,怎么也投不进,你就走过来教我,我从小被娇生惯养,脾气大得很,虽然你教的好,可是我还是投不进,对你又打又骂,你却不吭声,耐着性子教我。其实在学里,也有很多人跟我玩,可那都是假的,她们不过是忌惮我的身份罢了。那些不怕我的人,都讨厌我。可是你没有,一直带着我玩,所以啊,就为了你这份真心,我陪你当一回难,也值。”听见秾华如此剖心之语,郑乔又愧又喜。愧的是,自己当初接近秾华,不过是为了帮助父亲更好接近赢成公子,让他能赞成修渠,也并未有多少真心相付。喜的是,如今,自己遭难,秾华却能不顾己身,放下公主架势,倾力相救,他心里对这一份情真着实感佩。
郑乔道:“公主情深,郑乔无以为报,来生愿为牛马。”
秾华听得此语,一把捂住郑乔的口,笑着说道:“我不信来世,只念今生。况那八百里河渠尚未完工,你怎好撂挑子。”
一句话倒也把郑乔逗乐了,两人倚肩相睡,漫漫长夜倒也不觉难熬。秾华待在狱中,赢成如何肯允,再三再四的派家下人来接秾华,无奈秾华下了狠心,死也不出咸阳狱,赢成无法,只好由着她。
芈璇自归家后,也是心事重重,父亲熊启向来不许她过问政事,即便她有想法也是不能找父亲言说,而母亲一向专心料理家事,对秦廷风云变幻从来不做过多思量。芈璇就想着找仁嚣商量商量。无奈兄妹二人才说了几句话,仁嚣就被芈启叫走了。仁嚣进了芈启书房,两人落座,芈启说道:“阿璇是找你说逐客令?”仁嚣点头。
芈启接着道:“切莫让她掺合进来。”
见芈启此般叮咛,仁嚣料定此次逐客一定不能小觑,遂问道:“君父,秦王逐客,荒唐至极,君父虽不好出面劝谏,难道秦廷上下就没有其他人出面劝说么?”
“此次逐客,一来是秦国世族想借此巩固自身地位,二来,秦王也想借此平衡各方势力,不让我芈氏一强独大。”芈启道。
“即便秦王要削弱芈氏力量,总得有个度,难不成连君父也驱逐出秦国不成。”仁嚣道。
芈启看了一眼仁嚣,说道:“他倒是想。能下逐客令,便足见秦王扫除我芈氏外戚势力掣肘的坚决。目下,我们必须设法打破这一僵局,不能任由事态发展。”
“刚听阿璇讲,少傅李斯已经撰写了一篇谏逐客书,阿璇对谏书赞不绝口,已经交由蒙毅,让他劝服蒙恬呈交秦王。明日,蒙氏若呈递谏逐客书,父君也好乘势反攻。”仁嚣道。
“此事当真?”芈启颇感意外。
“阿璇言语,向来有凭据,仁嚣私以为,应当不差。”仁嚣道。
“老天助我也。”芈启激动不已。
第二日朝堂之上,蒙武,蒙恬果然呈递了李斯的谏逐客书,秦王览毕,称赞不绝,加之芈启,蒙武,蒙恬等乘势劝谏,一班世族老臣也招架不住,朝毕,秦王即刻废止了逐客令,并且赏识李斯才华,将其提拔为秦国廷尉。轰动六国的逐客令,三日即止,世人对这个秦王真是骂也不是,赞也不是。但即便只是三日之令,也足以在秦国朝堂掀起一番波澜,此间的势力轮转,悄然进行。
话说李斯被提拔为廷尉之后,即刻便向秦王陈情郑国修渠原委,剖陈厉害,秦王听进去心,便带领李斯赶往咸阳国狱。进来狱中,见秾华蓬头垢面跪坐牢中,嬴政心下大惊。李斯向他说明秾华力保郑国心意,嬴政会心而笑。狱卒开了牢门,嬴政直奔到郑国身边,因着秾华同牢而坐,又适当用药照顾,郑国精神也恢复了几分。郑国看见秦王嬴政,拼命撑着身子跪坐在地,不行礼,也不言语。
嬴政见郑国抗礼,也不怒,长身一躬,说道:“先生受苦了。嬴政误听谗言,曲解先生修渠之意,寡人在这里向先生赔罪了。”
见嬴政如此恭敬有礼,郑国心下诧异,正声说道:“秦王大可不必如此。我入秦修渠,确得韩王旨意,以此工程耗秦物力。郑国死不足惜。然我儿无过,只望秦王能放过小儿。”
郑乔见父亲死意已绝,急忙匍匐跪地,一边哭一边说道:“秦王明鉴。我爹爹虽得韩王密旨,施疲秦之策,但这并不是爹爹本意。河渠开凿三年以来,虽耗费千万,但都是工程所必需,一应物事所费所需,都有账可查,王上千万不可以此断决父亲生死啊。昔日李冰治水,修都江堰,使成都成天府之国,父亲一生以李郡守为志向所往,平日便教导我们,水工当怀天下之心,只以治水利民为先,万不可存治水害民之念。爹爹公心在此,怎会修渠害秦?秦川之地,虽千里平原,然多盐碱,灌溉困难,若能开通此渠,关中也将成沃野,父亲念兹在兹都在此渠上,那有害秦之心。秦王,一定要明察啊。”
秾华见郑乔苦苦哀求,心下不忍,跪拜在地,说道:“王兄,阿乔入秦,陪着郑伯伯上山勘测,下河测量,草鞋破了千百双,两人吃穿用度一律与工民相同,从不多拿一分银钱。即便我有时看不过去,善意相赠,郑伯伯也从来不收,他们这般老实的水工,哪里会行什么疲秦之策啊。”
李斯走过去扶起秾华,并对着他三人说道:“你们所说,王上心下俱已明了,今日王上与我同来,就是要迎郑国出狱的。”秾华,郑乔听到李斯如此说,高兴不已。郑国却不敢相信。<
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