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鸣凰逐凤 1(2/2)
冷笑道:“就沛县的官长名流,便如虾蟹土鳖一般,也值得花大价钱陪话?待老子前去戏耍他们一番。”当下也不多说,走到收礼之处,取了片竹简歪歪斜斜地写上:欲贺万钱,实无一钱,为见大贤,难顾厚颜。
写罢装进礼袋,外注:刘季礼万钱。
唱礼知客见又是一单大礼,大声唱道:“刘季!送礼万钱!”
卢绾几个听了当场石化,喃喃地说道:“难不成三哥到天子脚下走了那么一遭,还能有过什么奇遇,陡然就变阔了么?”
樊哙则大声问道:“喂!三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的,也不告诉兄弟一声。”
刘季笑道:“为了能到大堂上混一混,三哥也只好阔上这么一回了!”
到底来了哪路神仙,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吕文极感意外,准备亲自上前给他陪话。
萧何清楚刘季的底细,知道他刚刚服役回来手头极为拮据,就是把自己当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又怕吕文事后误会,便说道:“这位刘老三做的是吹牛皮的生意,内里大抵都是空的,仁兄还是等闲视之为好!”
“刘老三?”吕文听了更觉惊奇,当年赤松子的偈语有句“排行老三嫁老三”,他为女儿谢绝了那么多的婚事,就是在等着“老三”。当下就拉着萧何走到了刘季的跟前。
吕文看对方长得一表非俗,心里顿时生出好感。
刘季见是萧何陪着吕文前来,知道此中的机关已经被捅破了,便施礼道:“早闻吕兄大名,只恨无缘相见!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萧先生却又提高门槛从中作梗,非千钱不得登上大堂。刘某如果不用些法子,还真是难以一睹尊颜呢!如今见到仁兄,果然是人中翘楚,当真是不枉此行。只是囊中羞涩,这空头礼单的事,还请吕兄海涵!”
吕文没有答话,只是睁大双眼紧盯着对方,见刘季长得额宽鼻高,双耳垂肩,双手及膝,当真是仪表非凡。此时看似困顿落魄,但在权贵杂陈的大厅当中,居然不亢不卑谈笑自若,顿时如见奇人,刮目相看。
当下拱手还礼,逊道:“吕某山穷水尽,只得寄居贵地,真是愧对诸位的盛情。请世兄到大堂落座叙谈。吕某还有个不情之请:望世兄宴会之后,能单独留下作一席之谈。”
客人都散去后,吕文央请县尊与萧何陪同,跟刘季一起饮茶叙话。
吕文道:“敢问世兄,今年多大,家中可有妻小。”
本来,萧何早就可以随便代答这类问题。见吕文问得认真,知道其中必定另有原因,于是静坐饮茶,让当事人自己去折腾了。
“小子把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如今过了而立之年,却还是孑然一身,并没有娶妻生子,实在是让先生见笑了!”其实刘季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只是从来都没有用心做过活计,长相并不显老,望去如三十许人罢了。不过他也真敢说,随口就答出来了。
“既然如此,吕某有一事请兄长同萧先生作证。”吕文向着二人施让道。
“贤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不必对我客气!”县尊说。
“吕先生不必客气,有话请说!”萧何回道。
“吕某见世兄一表非俗,日后必当成为大器。吕某有一女,名唤吕雉,如今待字闺中,吕某想将她许给世兄为妻,不知世兄意下如何?”吕文道。
“贤弟刚说什么?不是在同为兄开玩笑吧?这段时间里,沛县多少名门子弟前来求娶令爱,贤弟都不肯松口,也不知道让我丢失了多少面子,怎么突然间就要把令爱许配出去了?是不是先跟弟妹商量一下,然后再作定夺?”管县尊大感意外。
“是啊!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吕先生是不是得重新考虑一番?”萧何也感到太意外了。
“吕某的主意已定,今天请兄长同萧先生一起,就是为了做个见证。如今只看世兄的意下如何了?”吕文再次坚持道。
刘季在发懵。他也搞不懂,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只感觉天上好似在下着暴雨,但落到地上都化成了美妇及半两钱。
“刘世兄到底意下如何呀?”吕文又问了一句。
“我是个老光棍,又是个穷光蛋,吕先生可得想好了!”刘季还算冷静,提醒对方一句。
“吕某相中的可是世兄本人,而不是家世。否则也无须东躲西藏逃到贵地寄居了——世兄到底意下如何呀?”吕文有些急了。
“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贤弟就爽快地答应了吧!”萧何在旁说道。
自打认识以来,听别人聊起刘季,总说他是感应龙交而生、腿上有七十二颗痣、又有帝王相,再加上自己的了解,感觉到这是一桩旷世奇缘,不由得暗自佩服吕文的眼光,便也开口崔促起刘季来。
“只要吕先生讲的不是戏语,刘三有什么好推辞的——这可是八辈子都难遇到的好事呀!”刘季还有些不敢相信。
“傻瓜,那还叫什么‘吕先生’呀!赶紧拜见岳父大人呀!”萧何笑着提醒道。
当下两人便行过翁婿之礼。萧何见刘季身上无物可以行聘,正要为他想办法,却听吕文说道:“我辈行事当一言九鼎,既有县尊与萧先生作证,此事辄为板上钉钉绝无反悔,贤婿可同家人商议,择定吉日吉时迎娶。我们家里也得要做些准备。”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