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凤来仪 2(2/3)

“其实，康师傅是个老手艺人，这点活儿根本就不在话下。只是石础做出来了，你得按约定的时间来取才好。”吕雉老远就接过话头。

“小姑娘家懂什么！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取呀？”眼见得计谋就要得逞了，偏有人出来打岔，汉子有些不爽。

“这取货的时间么？不是今年，也不是明年；不是这个月，也不是下个月；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不是上午，也不是下午：不在白天，也不在夜里。到时候给你打好了，你就得取走。如果不能按时来取，没了石础可怪不得别人！过时不候啊！”吕雉说道。

汉子听了，瞪大眼睛无言以答，见对方出言不俗，穿戴又整齐，知道不好惹，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嘿嘿，过时不候！过时不候啊！哈哈哈……谢谢小姑娘了！”憨厚的康师傅，终于听懂了吕雉的意思，笑不可抑，连声称谢。

对面小货店的李老头也凑了过来，说道：“这个‘斜眼虎’！跟父亲出去那么多年也没有消息，这两个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整天就是找碴敲诈乡亲们，有时还硬逼着人家跟他打赌，要人输给他酒钱，不给还就纠缠个不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偏他专找邻里街坊欺负。这么久下来，谁都奈何不了他，也就是今天在小姑娘这儿碰了壁。唉，这孩子！小时候倒也忠厚老实，这才过了几年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要有什么办法让他改过了才好。不然在一个小村子里有这么一只恶虎，终究让人觉得难受。如今就连我都想好好地整治他一番呢！”

吕雉听了，俏眼连转，似乎又有了主意，说道，“老大爷，大凡恶人都是那种性，如果行恶能得到好处，就变本加厉地为恶了。只有碰壁多了，亏吃得大了，他才会想去改正。大家如果能够齐心协力多给他些教训，就会让他知难而退改正过来！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哪天有了机会，想办法让你老摸摸老虎的屁股。不过，你可得出上几个酒钱！”

“当真！”李老头老眼闪出亮光，来了兴致，捋着几根花白的胡子，说道，“要是能摸摸老虎的屁股，又能让这只病虎得到些教训，就那么几个酒钱，小老儿还是很愿意出的！”

走出一段路后，吕雉突然笑着说道：“嘿！我晓得他为什么长得那么黑了。”

“嗯？”哥儿俩满脸疑惑。

“你们看，他连老石匠的血汗钱都要敲上一笔，分明就是不想白白地到世上走一遭嘛。”吕雉道。

“嗯。有道理！”吕释之大笑起来。

“三妹就是个促狭鬼！”吕泽笑道道，“什么东西都能够解释得通，就是有时候叫人觉得太损了些。”

“多谢大哥的教诲。我会注意把握分寸的。”吕雉正色道，“咱们这不是兄妹间在说笑么？”

“嘿。大哥还别说，老爸最喜欢就是这种鬼机灵样呢。”吕释之道，“也不知道为她讨了多少彩头去。”

“那是应该的。三妹那个机灵劲儿，有谁不会喜欢？”吕泽问道，“难道二弟不喜欢么？”

“嘿嘿嘿嘿……”吕释之傻笑道。

隔了几天，吕雉跟着两位哥哥到村子里闲逛，果然见到斜眼虎又在找康师傅麻烦，逼着他打赌。

康师傅似乎有些急了，说道：“你是附近十里八村的打赌能手，每赌必赢，我怎么敢跟你玩？像我这么一个雕石匠，就是一个苦哈哈，天天吃完上顿愁下顿，又不是钱多得烫手！”

斜眼虎乜斜着右眼干笑道：“哪里的话，打赌哪有包赢的道理！你如果觉得没有什么把握，咱们就把赌注下得小一点吧，赌什么也由你说了算。但怎么也得陪我玩一回！”

吕氏兄妹听了，相视一笑走拢过去。吕雉接过话头，说道：“我们也喜欢打赌，今天就跟你赌一把吧。我赌两天之内，你的屁股会长出尾巴来。你敢不敢跟我们赌？”

斜眼虎见是上回让他吃亏的小姑娘，心里有些发怵。只是对这个赌法很感兴趣——因为屁股会不会长出尾巴来，似乎还是自己更有把握搞清楚一些，看来这个赌局自己是赢定了。虽说这种赌法有点儿失面子，也不宜于传扬，却相当的实惠。斜眼虎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同意了。

两天之后，双方如约到原地见面。

吕雉提出要求，说：“为了方便评判输赢，我们得找个证人做公道才好。否则双方要是有了分歧，就不大容易分辩清楚了。”

于是找来了李老头做中，大家就开始查验。

吕氏兄妹以及李老头都说：“口说无凭，究竟谁输谁赢，得当面验过才算数。”

斜眼虎虽然觉得在大众面前查验，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但这输与赢之间，经济效益的差距实在明显。而要赢得赌注，又没有其它办法可想，还得牺牲一次色相才行，想来终究有些难为情。

斜眼虎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弯下身子撅起了屁股。

吕泽、吕释之上前摸了摸，摇头表示没触到尾巴。又叫证人李老头上来摸了一回，结果还是一样。最后大家一致判定：吕氏一方输了，得交付赌注给对方。

斜眼虎见是李老头出的赌钱，顿时感到有些不解，对着大家露出疑惑的眼光。

吕泽笑着道：“我们跟你打赌输了，可是跟他打赌却赢了，算是不输也不赢，玩了个平手，只能说是赚来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