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源溪镇(66)(2/3)
德贵像头被抻了尾巴的驴一样,那张满是褶子的死猪皮脸长的却像头驴。结果他这么一驴叫,站岗的俩家丁不乐意了。
啥意思?掰脸子给谁看呢?
你牛逼你当街带刀,可我家老爷也不是吃素的啊!打狗还得看主子,合着你这脸子是给我俩掰呢还是给我家老爷掰呢?
大官儿府邸里的小厮丫鬟都精通为虎作伥,仗势欺人这种把戏,不过话说回来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老爷家装逼放屁顶天响,那仆人必定放屁比平头老百姓响,可老爷家是个安分守己,或者说是个精于人情世故的老人精,安安静静的过活,老老实实的放屁,那仆人的屁可能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虽然朱德贵给这俩家丁甩脸子,这俩家丁也没表现的太过臭屁,而是皱着嘴,还给朱德贵行了个礼。
“不知是哪位老爷大驾光临?”我也不说你是不是在我府前折腾闹事儿,还是真有意来找我家老爷的。
既然都是体面人,我也就问你个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你自个儿说。
看着这两个家丁的表现,朱煜那双眼睛眨了眨,他还回头看了一样卖豆皮的小摊贩子。
而朱德贵看着家丁这态度,脸也不掰了,不过眼底里的臭屁的样子还是埋不住:
“进去给你家老爷说一声,就说我家少爷有事儿要见你老爷。”
“这......”
所以你打哪儿来的跟我说说不行?
合着你天上掉下来的?说见我家老爷就见?
这俩家丁刚想说些什么,而朱德贵早就瞧出来他们心里是个什么意思,将手攥在腰上的木牌上,就要扯下来。
“这个给你家老爷,他看了之后就晓得了。”
朱煜将折子用块手帕将名字盖住了,只露出金黄色的边儿线,然后按住朱德贵要扯腰牌的手。
俩家丁瞧见这样子,也只好低头弯腰,两手接过折子来,小步快走的从一旁的小门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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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胡首辅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随便一个人......不对,应该是随便一个能和胡首辅搭上话儿的四品以上官员里,也就是那些个什么尚书侍郎总兵之类的东西,都能听出一个调儿来。
胡首辅这个人不亏是宦海老臣,那双眼睛看似昏昏欲睡,实则连你挠挠痒都能瞧得见。
也就是说,这个被武将成为老贼,被文官成为胡翁的人,骂他是笑骂,敬他是真敬。
只是除了名重声高的诸葛大学士,朝中哪位见了这位胡首辅都得称一声您。
说来奇怪,一些老人们都记得,当初诸葛大学士和胡首辅,还有当年的蓝相,他们三个之间应该是抵足而眠的交情,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应该是蓝相如日中天的那个时候开始的吧,诸葛大学士就好像有意识的疏远了胡首辅。
而今儿蓝相倒台,陛下裁撤丞相之职,胡首辅就成了文官儿里首屈一指的人物,可诸葛大学士还是对他爱理不理的,这就难免在好事儿人的嘴里变出点故事来。
故事暂且不提,但是胡首辅这精于俗世的脾气,都能在门口看门的家丁里品出一两分,朱煜心里也不晓得是担心还是欢喜。
“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胡首辅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两手托着被拆开的奏折,头顶乌纱帽,浑身上下满是彩绣,绫罗,纹绮的常服耷在地上。
这位老人家恭敬的跪着。
“夫子还是快快请起吧。”若是私人场合,朱煜便不叫胡惟庸“阁老”一词,而是称其为夫子。
胡惟庸虽然并没有被封为太傅,反而是刘红玉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手段,让胡惟庸以公事为由,教导朱煜识字读书,而蓝太后请来的那位所谓的“剑阁夫子”,倒是让刘红玉挡了回去。
“陛下还是不要叫臣夫子了,名不正言不顺。”等到朱煜恭敬的将胡惟庸从地上请起,胡惟庸这才说道。
“有什么言不顺啊,您当过朕近五年的先生,还不许得朕称您一声夫子?”
“若是夫子您还想再老实一些地位,朕回去下一道旨,封您一个太傅,怎样?”朱煜笑道。
“微臣已经身居高位,就不劳陛下再给微臣一些封赏了,省的会有大臣说您偏听偏信,有失公正。”
“呵.....夫子多虑了。朕想来就是有些人想一步登天想疯了,也不怕摔断了脖子,殊不知朕就算是给夫子家的狗喂根骨头都是有理有据的。”
“陛下,此等言语.....”
“呦!夫子!就当朕没说过这话!没说过!”
朱煜笑着,一边笑还一边装模作样的扇自己耳光。
而胡惟庸却没有回答,而是跟着朱煜笑。
等了会儿,瞧见胡惟庸也没跟话,朱煜却自个儿说来:
“从门外看夫子的府邸气派着,没想到进来,竟然如此精妙,一通回廊雕刻了诸天神佛,还有左莲花右仙鹤这种巧事儿,三清也高居其中,这工匠的手艺真是一点儿也不差。”
“竟比朕宫里的雕栏还新鲜。”
说罢,朱煜盯着胡惟庸那张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老脸,慢悠悠的说道:
“陛下说笑了,只是些民间传说,这雕栏上一共仨菩萨,两边分别是慧光明菩萨,日光明菩萨,当中头光明菩萨罢了,想来还是陛下未登基前,微臣就请的匠人,当初看那匠人,还比微臣老了一些,现如今,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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